第二百二十五章 困鎖天地設囚籠

乾坤葉金光一散,原本在外逡巡的飛刀面前已無阻擋,趁隙往裏一擁而入,齊往張衍斬來。

張衍眼見飛刀臨頭,卻是不閃不避,大喝一聲,起手遙指劍丸,那十六道劍光突地飛起,原本與其纏在一處的二十七把陽刀被盡數甩下,轉而向沈林圖反殺過去。

沈林圖也是暗吃一驚,他沒想到張衍這時竟敢棄守不顧,反而與他放手對攻。

在他看來,這分明打得是攻敵必救的主意,好迫使他撤回殺招,以緩解自身危局。

在佩服這份大膽與決斷的同時,他心中卻是泛起冷嘲,暗忖道:“若是換一人來,不定被你打個手忙腳亂,掙回勝機去,可在老道面前如此做,卻是取死之道。”

他身軀一抖,將護身寶光祭出,乃是如煙霧霞,燦燦奪目,同時運法一催,手中那一柄玉刀便就飛起,才去得空中,就倏爾化作五十四數,織成一片綿密刀網,將劍光紛紛彈開。

而張衍那邊,刀氣方才迫近,還未及沾得身軀,身上那件“經羅遁鈞寶佑衣”已有感應,登時撐起一片精光,放出三尺之外,亦是把襲來白刀拒在外間。

那刀芒犀利無比,反復劈斬之下,竟也是將那精芒削去了不少,但終究不能破入。

沈林圖一瞥之下,不禁“咦”了一聲。

他道行高深,這飛刀之術可不是門中弟子可比,尋常法寶根本抵擋不住,而此刻未能取得戰果,顯見張衍身上所披道袍,不定也是一件至寶。

他眉頭一鎖,若是只一件玄器,倒是不難應付,但要是兩件玄器護身,那就有些棘手了,除非有一擊破敵,否則很難將其拿下。

其實以他元嬰三重修為,再加上手中法寶,若能蓄勢準備,傾盡全力一攻,未必不能破開。

但這只是紙上談兵,需知修士並非死物,不會站在那裏任人砍殺,稍稍察覺不對,就會躲閃退避。

尤其是張衍這等擅長飛劍之人,飛遁來去,閃挪自如,那更是不可能給他這等機會了。

是以若不想出良策來,再這樣鬥下去,哪怕到法力耗盡,也未必能分出勝負。

沈林圖不禁思忖起來,暗道:“我雖自問遁速不慢,但飛遁掠空,乃是此人所長,我若是銜尾追索,卻未免落了下乘,需得設法困住他才是。”

他在這裏籌謀破敵之法,而張衍擋住飛刀後,卻已是騰出手來,他向上一點,頂上乾坤葉當空一擺,放出一縷雲光,如籠罩下,居然把他與那些個飛刀一起圈入進去。

張衍叱喝一聲,疾運玄功,接連發出數道紫霄神雷,落在那些飛刀之中,只聞轟轟雷鳴震響,就將其紛紛炸碎,崩散成絲絲縷縷的水精之氣。

他知曉這陰陽飛刀能分能合,能散能聚,只要自己放任不管,哪怕沒有人催使,這些飛刀不用多時就又會凝合出來,因此把山河圖取出,兩手一分,將圖卷扯開,隨後對著那些水精之氣晃了一晃,那些精氣似被一股無形之力攝拿,皆往圖卷之中落去不見。

沈林圖正思索時,忽覺那些刀氣與心神失了聯系,不由一怔,知是被張衍不知用什麽手法破去了,驚嘆道:“小輩好手段!”

要是崇越真觀弟子被張衍收去刀氣,便還需以水精之氣施法凝聚,但以他修為,早已脫出了藩籬,純憑法力也能凝聚離元飛刀。

他把手伸出,運功一轉,掌心之中一道白氣升空,片刻之後,驟然一分,竟又是化出許多飛刀來。只是比之先前數目更多,共有四百八十六把,刃光閃寒,似白雪片片,舞在空中。

他掐訣驅使,把飛刀分作三股,每一股有一百六十二數,再一揮袖,其中一股便往張衍正面殺來。

而另兩股飛刀也不來卻尋他麻煩,而是左右而來,往側後飛去,看那情形,倒似是要抄掠他的後路。

張衍瞧那飛刀來勢,心頭微動,他身上無論寶佑衣與乾坤葉,都是能護定周身,任哪一方來攻,都無有那等尋常法寶的空門所在,他不信沈林圖看不出來這點,可明知如此,對方卻還這麽做,那定隱含有更深目的在內。

他一時雖看不出來,但也不能讓對方如意,因此並不與那一股襲來的刀芒糾纏,而是起了劍遁,閃身避開鋒芒。

沈林圖卻是不依不饒,連連驅動那數股飛刀,兜轉一圈,又是形成品字形包抄之勢,似是總想要把他封堵在內。

見得這等情形,張衍更是確定心中所想,仗著劍遁之速奇快,一道劍光滿場繞走,總能從刀圈之中及時脫身出去。

他雖是飛遁挪閃,但也並不是一味退避,而是在暗中尋找反擊良機。

不過沈林圖並不因他是元嬰一重修士而放松守禦,自身門戶守得異常嚴密。

運使飛刀之時,也並不是一股腦地放出,而是總留有數道刀芒在後,能隨可以回援,再加上那如雲霞一般流遍周身的護身寶光,並不是輕易能攻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