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龜蛇山中藏至寶

接下來數日,陸果每有疑難,便跑去張衍處請教,他也不多做推拒,皆為其一一推演出來。

這灝行觀中雖只見得陸果一人,但張衍看得出,這人是個城府不深的,有時候一些言語並不似出自此人之口,便料定其人背後定還另有主事之人。

他試探了幾回,發現凡是自己不經意提及那座龜形山之時,陸果便會不自覺地露出緊張之色。

於是張衍心中暗忖道:“想來那龜形山對此人而言乃是十分緊要之所,是以才這般著緊,這倒有些麻煩了,魚鼓師叔曾言,以此山采氣為佳,此處與我也十分重要,需想個辦法入得此山才是。”

只是眼下他對這灝行宮底細不明,倒也不能莽撞行事。

但再這麽耗下去也是於事無補,需盡快想個主意才是。

他仔細思索了一番,覺得自己懂得蝕文,必是對陸果有大用,否則對方不必如此殷勤,那便不妨拿住這一點大做文章,以退為進,把對方主事之人逼出來,先看一看此間虛實,再作計較。

拿定主意後,他也不急著動作,而是在對方招待之下,好吃好喝耐心等了一月。

這一日,他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趁陸果請教完後,開口道:“貧道攪擾道友多日,今日貧道便要離去了。”

陸果猝不及防,吃驚道:“道友,道友這就要離去了?”

張衍正色道:“正是,貧道雲遊天下,便是為了尋找機緣,怎能在此間逗留不去?”

陸果這些時日已是習慣天天來請教張衍,只覺許多不通之處,只需對方一個提點,就是豁然開朗,此時正在興頭之上,怎舍得放其離去?便出言苦苦挽留。

無奈任他怎麽說,張衍都是一臉堅定,執意要走,急得陸果滿頭大汗,最後無奈,懇求道:“道友既要離去,也不急在一時,不妨再留一日,容貧道再盡一盡地主之誼可好?”

張衍拱了拱手,勉強答應道:“這段時日來,承蒙陸道友招待,那貧道就明日再走。”

陸果告辭出來,便匆匆跑到後觀,埋怨道:“大師兄,那位張衍道友要走了,小弟早說了,區區酒茶,不過是小恩小惠,怎能將此人留得下來?”

老道卻仍是安坐不動,而是問道:“師弟,你這幾日收獲可大?”

陸果拼命點頭,道:“所得匪淺,若是這位張道友再肯留得幾日,小弟必能將那第九座破了。”

老道人點了點,道:“看來此人也是有真才實學的。”他頓了頓,又問:“他這幾日可曾到別處走動,或者打聽些什麽?”

陸果苦笑道:“這些時日來,俱是小弟向他求教,這位道友從來不曾問小弟什麽,除此之外,更是足不出戶,要說有什麽算計,也是我等欲求於他啊。”

那胖道人側了測頭,湊前道:“師兄,是不是太過謹慎了?”

老道哼了一聲,道:“事涉山中重寶,再怎麽謹慎,也不為過!”

陸果急了,跺腳道:“可是此人若是走了,我等師兄弟去哪裏找一個擅長蝕文之人來?難道再等三百年不成?到那時,到那時怕我等師兄怕都成一堆枯骨了,大師兄你好糊塗啊!”

胖道人不悅,呵斥道:“三弟,怎麽和大師兄說話的?還有沒有禮數了?”

陸果把首垂下,拱手道:“大師兄,小弟一時口不擇言,萬望恕罪。”

老道擺了擺手,倒是毫不計較,笑道:“無妨,三師弟不過急切了一些,不過三師弟倒有一點也是說得不錯,再過幾百年,我等可皆要化成一堆枯骨,守著這寶山又有何用呢?無論此人是否包藏機心,事到如今,我等都只能請他來試上一試。”

陸果聞言,不由大喜,道:“師兄可要見一見這位道友?”

老道人頷首笑道:“你可請他來此,貧道親自與他一談。”

陸果極是高興,道了聲“好”,便一轉,化一道輕煙而去,急著去請張衍。

那胖道人有些奇怪,覺得剛才那話與自家師兄一向謹慎的處事風格相反,便出言道:“大師兄,是否有些草率了?”

老道人淡淡一笑,道:“二師弟放心,這些時日我遣得弟子出門打探,已查得清楚此人背景,的確不是我中柱洲修道之士,在此間毫無根基不說,且與列玄教還有幾分仇怨,我等先請他譯解蝕文,到時等破了大陣,得了山上至寶,我等再設法擒了他,送去列玄教,也算大功一件,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胖道人不由恍然,拍著膝蓋道:“師兄好打算啊,只是為何不與三師弟明言呢?”

老道人搖頭道:“三師弟心思單純,不諳人心世故,若是露出什麽破綻來,反而不美,等事成之後,再說也是不遲。”

胖道人嘆道:“到時取了這法寶,我等便能重返屏東之地,想必師弟到時定會體諒大師兄一片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