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回 光騰玉柱 貝闕獲奇珍 彩煥金章 神奴依女主(第5/6頁)

金須奴領命,便抱了晶匣,坐在避水牌坊下面,打起坐來。一會胸前火發,與匣上彩光融成一片,燒將起來。初鳳連日出看,俱無動靜。直到四十九天上,金須奴胸前火光大盛,匣上彩光頓減,忽聽一陣龍吟虎嘯之聲起自匣內,琤的一聲,兩道匹練般的彩光沖霄而起。金須奴也跟著狂嘯一聲,縱身便捉,一道彩光已是化虹飛走,另一道被金須奴抓住,落下地來,晃眼不見。初鳳趕過去一看,乃是上下兩函薄薄的兩本書冊。金須奴微一翻閱,歡喜得直蹦。隨又連聲可惜道:“這是《地闕金章》,可惜頭一函《紫府秘笈》被它化虹飛走。想是我主仆命中只該成地仙。”初鳳忙問究竟。金須奴道:“這仙篆共分兩部,第一部已經飛走。幸虧小奴手快,將這第二部《地闕金章》抓住。此書一得,不但我主仆地仙有分,宮中異寶的名稱用法以及三位主人穿的仙衣雲裳,俱在宮中何處存放,一一注明。便是小奴數百年來朝夕盼望,求之不得的天一貞水,也在其內。豈非天賜仙緣麽?”

初鳳聞言,自然越發心喜。這些日來業已看出金須奴心地忠誠,委實無他,便也不再避忌。問明了仙篆上所指示的各種法寶名稱及用法之後,徑領他同入宮內,前去辨別。原來這紫雲官乃千年前一位叫做地母的散仙舊居,不但珠宮貝闕,仙景無邊,所藏的奇珍異寶更不知有多少。自從地母成道,超升紫極,便將各樣奇珍靈藥、天書寶劍封藏在金庭玉匣之中,留待有緣,不想卻便宜了初鳳姊妹。金庭當中,頭一根玉柱的珊瑚葫蘆內所盛,便是峨眉派諸仙打算用來煉化神泥的天一貞水。

初鳳同金須奴先認明了各樣寶物,首先照仙箓所注藏衣之處,將旁柱所藏的兩玉匣用仙箓所載符咒,如法施為。打開一看,果然是大小二十六件雲裳霞據,件件細如蟬翼,光彩射目,霧毅冰紈,天衣無縫。不由心花怒放,忙喚金須奴避開,脫去濕衣,穿將起來。穿完,金須奴走進,跪請道:“小奴修煉多年,對於天書奧妙,除第三乘真訣須主人到時自行參悟外,余者大半俱能辨解,不消十年,便可一一煉成。至於各種異寶,仙箓上也載有符咒用法,短時間內亦可學會。只可惜上乘劍術不曾載在仙箓之內,暫時只能仍照小奴所傳旁門真訣修煉,是一憾事。小奴托主人福庇,對於成道有了指望,一切俱願效指點微勞。但求第七年上,將那珊瑚葫蘆中的天一貞水賜與小奴一半,就感恩不盡了。”

初鳳此時對於金須奴已是信賴到了極點,當時便行答應。便問他:“既須此水,何不此時就將葫蘆打開取去?”金須奴道:“談何容易。此水乃純陰之精,休說頭一部天書業已飛去,沒有解法,葫蘆弄它不開;即使能開,此時小奴災劫尚未完全避過,又加主人道力尚淺,無人相助,取出來也無用處。既承主人恩賜,到時切莫吝惜,就是戴天大德了。”初鳳道:“我雖得了如許奇珍至寶,如不仗你相助,豈能有此仙緣?縱然分你幾件,也所心願。豈有分你一點仙水助你成道,到時會吝借之理?如非你那日再三自屈為奴,依我意思,還要當你師友一般看待的呢。”金須奴愁然道:“主人恩意隆厚,足使小奴刻骨銘心。只是小奴命淺福薄,不比主人仙根深厚。有此遇合,已出非分,怎敢妄居雁行?實不瞞主人說,似主人這般心地純厚,小奴原不虞中途有甚麽變故。只是先師昔日偈語,無不應驗,將來宮中尚有別位仙人,只恐數年之後,俱知此水珍貴,萬一少賜些須,小奴便功虧一簣。事先陳明,也是為此。”初鳳搶答道:“無論何人到來,此宮總是我姊妹三人為主。你有此大功,就是我恩母回來,我也能代你陳說,怎會到時反悔?”金須奴聞言,重又跪謝了一番。

從此初鳳便由金須奴講解那部《地闕金章》,傳授劍法。初鳳早就打算將兩個妹子接回宮來,一同修煉。因金須奴說:“二位公主早晚俱能重返仙鄉。一則她二位該有此一番塵劫,時尚未至;二則這部天箓說不定何時化去,我們趕緊修煉尚恐不及。萬一因此誤了千載良機,豈非可惜?”初鳳把金須奴奉若神明,自是言聽計從。卻不料金須奴既因前師遺偈,知道三鳳是他命中魔障,不把天箓煉完,決不敢接回三鳳,以免作梗。更因初鳳是自己恩主,那天箓不久必要化去,意欲使初鳳修煉完成,再接二鳳姊妹,好使她的本領高出濟輩。將來二鳳回宮,再由初鳳傳授,也可使她們對初鳳多一番崇敬之心,省得又如在安樂島時諸事不大聽命。他對初鳳雖極忠誠,此舉卻是含有私心,初鳳哪裏知道?無奈人算不如天算,金須奴枉自用了一番心機,後來畢竟還是敗在三鳳手裏。可見事有前定,不由人謀。這且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