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北海兵戈起煙塵

李隨雲出得洞府,但見青翼蝠王和燃燈道人兩個已經分出高小,燃道人畢竟是闡教的金仙,有有靈寶護身,便是比不得孔宣,也差不了多少。而那青翼蝠王,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大聖級別的妖怪罷了,雖然稱得上神通廣大,但沒有什麽異寶護身,自然不是燃燈的對手。

燃燈此時已占得上風,一把量天尺,揮舞得如同驟雨相似,將青翼蝠王迫得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再鬥得片刻,怕是連性命都不能保得。

李隨雲見青翼蝠王勢微,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現在的想法,和那賣炭的希望天冷,買水的希望大旱的想法一般。這青翼蝠王越危險,自己越能體現出雪中送炭的意思。

他見這青翼蝠王已是破綻百出,怕是再過得片刻,便要遭了燃燈的毒手。他也不遲疑,身形微動,背後一道青氣沖將出來,卻是他收取凝煉的乙木精氣。但見那道精氣隨風而化,轉眼間化成一只巨手,向青翼蝠王和燃燈罩將過去。

燃燈正戰得痛快,猛聽得背後風響,扭頭看時,不由得嚇了一跳,怎地有如此古怪的巨手?他心思微轉,已化一道長虹,預先走了。

青翼蝠王也要逃走,奈何本事實在不到家,比不得燃燈那般神通,被大手一把抄在手中,隨即向東方去了。

燃燈道人見了,如何不怒?自己費了好大的力氣,眼看就要將那妖怪斬於量天尺下,怎地又讓他跑了?他眼中兇光一閃,隨即祭起量天尺,望那大手打去。

這量天尺上刻著兩個篆字。乃是“乾坤”二字。故這量天尺又名乾坤尺。此尺既已乾坤為名,威力自然絕大。尺上另有玄機,端的是神妙非常。

李隨雲也知這尺非比等閑,也不敢大意。他見這尺向乙木精氣所化大手打去,心中也是一動。他知道這尺內有玄機。但不知道燃燈參透多少。情勢危機,他也不敢冒險,眼中精光一閃,背後又是一道白氣沖天而起。卻是庚金之氣,化為一手,來抓著量天尺。

燃燈見了,吃了一驚,他僅有這一寶護身。眼見得對方神通廣大,他自然不肯輕易冒險。急撚著訣,將這法寶收了回來。那庚金之氣所化大手更不遲疑,轟然落下,只將這雪山砸塌了半邊。

這大雪山燃燈也經營了不少的時日。如何不驚,他眼中騰騰冒出火來,鼓著眼睛大喝道:“是哪位高人,到我這山場撒橫,可敢現身一見?”

李隨雲微微冷笑,收了金、木兩氣。隨即取出靈符一道,貼在青翼蝠王額頭之上,卻就鎮住了真靈,作用不得。這才啞著嗓子大笑道:“兀那道人,我乃東海潛龍居士。路過此地。哼哼,看你不順眼。這才出手。怎地,不服你咬我?”

燃燈將潛龍居士四字念了幾遍,全無半點頭緒,眼中不由得露出疑惑之意。這家夥卻也狡猾得緊,他也猜到對方以假名糊弄人,心中暗恨不已。奈何對方神通太大,遠非自己能敵,他也只能吞下這口氣。

李隨雲深深的看了一眼燃燈,也不露身形,拖著青翼蝠王,徑向東方去了。

燃燈吃了大虧,心中憤恨,入得洞府,去了禁法,卻見滿目狼籍,自己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時日方才弄的奇花異草,珍貴材料,盡數被毀。宛如台風過後一般。他連遭打擊,又見老窩本人如此糟蹋,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搖搖欲墜,道基已損。

過了好一會,他方才緩和過來,滿眼憤恨之意,也不多說,隨即封閉了洞府,向昆侖山玉虛宮而去。

他心中悲憤,不過片刻,已到得玉虛。待白鶴童子將其引入,他見得元始,立刻哭拜於地,以首頓地。

元始見了,心中暗驚,急運玄功,推演一番,面上不動聲色,淡淡的道:“你所遭遇之事,我已盡知。你遭此劫,誠為可嘆。奈何天命如此,你需好生修煉,鞏固道基才是。如若不然,怕要遭那輪回之厄。”

燃燈恨聲道:“師父,我一向與世無爭,不想遭此大難。此恨不雪,我心難平。還請師父為我報仇雪恨。”

元始搖頭輕嘆道:“你可知是哪個來尋你的晦氣,以至於有今日之劫?”

燃燈恨聲道:“那人自稱東海潛龍居士,哼哼,他休想騙得我。天下間修為勝過的的修士也不多。東海一處,盡是浮雲島地勢力,又豈會有那等高手?我思前想好,除了浮雲島清虛師叔和他座下大弟子孔宣,怕是再無旁人。我觀那兩手乃是乙木和庚金之氣所化,除了孔宣,還有哪個修士會使?”

元始聽罷,搖頭輕嘆道:“欲蓋彌彰罷了。清虛師弟一向以沉穩多智著稱,如何不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稍有不慎,便要引發封神之戰?他便是真起了壞心,要尋你的晦氣,他也會不留痕跡——以他的神通,便將雪山毀了,也不過舉手間的事,何必如此費力?又將自己安居之所告訴了你,這未免也太明顯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