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寒冰窟裏見奇珍(第5/8頁)

過了半個時辰,白衣少女先到下面,腳踏實地,擡頭一望,桂華生還在半空,白衣少女微微一笑,拋出一條彩繩,長可十丈,經她內力揮動,其直如矢,桂華生一個“鷂子翻身”飛撲下來,抓著彩繩,也施展了極上乘的“一葦渡江”的絕頂輕功,借著彩繩一蕩之力,往下飛墜,白衣少女收短彩繩,轉瞬之間就把桂華生接下來。

這時已在冰窟之中,寒氣更濃,桂華生調勻呼吸,運氣一轉,與白衣少女緩緩走入,但見四邊都是水晶般的冰巖冰壁,就像千百面明鏡,層層反射,兩人的影子在冰壁上重疊出現,幾乎分不出來。

走了好一會,光線漸漸減弱,寒意更濃,再過一會,連冰壁所發的那種幽冷的清光也沒有了,桂華生但覺手足麻木,呼吸也漸漸有點困難。白衣少女道:“這裏的冰層都已化成巖石,不像外面的冰巖有新凝的寒冰。梵文秘典中稱這種冰層為萬載玄冰,其實何止萬載?”桂華生用寶劍一劃,割出一塊“冰塊”,但見堅硬黝黑,果然像是石頭,但握在手中,卻是奇寒徹骨,急忙拋了。

兩人借著寶劍的光芒,再向前走,約莫走了一頓飯的工夫,忽然又是眼睛一亮,前面發出綠瑩瑩的幽光,白衣少女道:“寒玉巖已在面前,咱們就可以發掘那塊億萬年的寒玉了。大哥哥,你受得了嗎?”桂華生凍得牙關打戰,但聽得白衣少女的溫言軟語,有如一道暖流從心底緩緩流過,登時寒意減了許多。

前面矗立著一塊大巖石,有如綠玉屏風,兩邊卻是黝黑的玄冰冰壁,白衣少女叫桂華生用寶劍將冰壁上面削去一層,登時寒光四射,將冰窟照耀得如同白晝,白衣少女道:“這些都是亙古不化的寒雪精英,若是煉成了冰魄神彈,那就是天下第一等厲害的暗器!”

那塊寒玉巖石上有許多刀痕,白衣少女笑道:“我們的戈克利刀雖然鋒利,卻哪能切開寒玉。若要鑿山取寶,最少也得花幾年功夫。藏靈上人大約沒有料到寒玉巖如此堅硬,幸虧他沒有寶劍。大哥哥,這回可要仰仗你了!”

桂華生拔出寶劍往寒玉巖上削去,片片玉石,應手而落,削了一盞茶時刻,劍尖觸物,鏗然有聲,竟是削之不動,白衣少女道:“將寶劍給我。”小心翼翼地用寶劍在巖中心那塊寒玉的周圍,劃了一道劍痕,與桂華生並肩而立,施展大力鷹爪功,用力一抓,但覺奇寒透骨,兩人各運真氣抵禦,疾喝一聲,那塊玉石應手而起,是一塊三尺見方的碧玉,通體晶瑩,寒光閃閃。白衣少女喜形於色,說道:“大哥哥,這次取得萬年寒玉,全仗你的寶劍,這塊寒玉,你可以取去煉劍,將來可以無敵天下。”桂華生笑道:“要不是碰到你,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冰窟所在,遑論取玉,再說,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做物輕情重,你要將寒玉送我,這份情意,就比寒玉本身要貴重得多,我心領你的情意,已是終生難忘!”白衣少女道:“你真會說話。這麽說我倒是非要不可了。”取出一個錦囊,將那塊寒玉放了進去。桂華生道:“這錦囊是什麽做的?光澤悅目,好像不是普通的錦繡。”白衣少女道:“這是西天竺的天蠶絲做的,水火不侵,你瞧寒玉放在其中,寒氣一點也沒有透出來。”桂華生摸摸果然,說道:“既有這樣的寶囊,你就將這裏的冰魄精英也抓些進去,將來也好制煉冰魄神彈。”白衣少女道:“正是。”接著又笑道:“我這次是滿載而歸,只可惜你卻是如入寶山空手回了。”

桂華生用劍再削下幾片寒玉,笑道:“這幾片玉雖然不能煉劍,可也好玩得很。”白衣少女忽道:“大哥哥,你且住手,瞧,這是什麽?”但見寒玉巖的上方,有幾行奇形怪狀的文字,白衣少女仔細端詳,失聲叫道:“這是梵文,寫的是冰魄寒光劍的用法。這位大師,正是著秘笈的那位印度前代高僧。他當時發現此寶,因為沒有寶刀寶劍,取之不出,卻還肯留在窟中忍受奇寒之苦,研究寒玉的性能,寫出用法,指點後學,真真可佩!”當下盤膝而坐,默讀那巖上的經文,並照那經文所說,練習抵抗寒氣的吐納妙法。

桂華生仗劍在旁守護,寒氣透骨攻心,漸覺難以忍受,他們在冰窟不知時刻,原來午時已過,此際已將是傍晚的時分,冰窟中寒潮正盛,要不是桂華生學的乃是達摩祖師所傳下的正宗內功,早已凍僵!

桂華生正在凝神運氣,抵禦寒潮,忽聽得外面有“嚓嚓”的聲音,桂華生是武學的大行家,一聽就知道有輕功絕頂的高手來了,不禁大吃一驚,想道:“居然還有人有這般能耐,敢在寒潮正盛之時,進入冰窟!”

心念方動,怪聲已起,有如梟鳴,桂華生一躍而前,擡頭一看,但見一個怪人,身如枯竹,面額深陷,雙眼如火,發似飛蓬,相貌猙獰,見所未見。這還不足駭異,最令人駭異的是:但見他雙掌呼呼亂劈,擋在身前的寒冰竟然如遇驕陽,觸手而化。試想這種萬載玄冰,即算用平常刀劍來削,也削之不動,然而竟被他掌風一掃,竟然化水而融,豈非奇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