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面壁十年 天山甘獨隱淩雲一鳳 湖海怎相忘(第3/8頁)

張玉虎道:“你問我麽?明人不說假話,我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到這裏,當然是為了貢物。”褚霸大怒,喝道:“你這廝敢來消遣老子!”雙掌一分,一陰一陽,狠狠攻擊,屠剛的日月輪也猛砸過來。張玉虎見他們來勢洶洶,微微一笑,使出“穿花繞樹”身法,說道:“你們不肯答我的話,那沒辦法,只好請你們再躺下去啦!”屠剛雙掌擊空,方覺不妙,忽地微風颯然,張玉虎已繞到他的身後,褚霸久經陣仗,確是不弱,腳步不移,呼的一聲,反手便是一掌,忽聽得張玉虎哈哈一笑,褚霸手心猶如被利錘一刺,登時麻軟,身不由己地旋轉過來,屠剛雙輪正正砸到,急忙收勢。就在這一刹那,張玉虎砰的一記龍拳,將屠剛擊倒,腳尖一起,又在褚霸腰脅的“麻穴”踢了一下,兩個人果然都躺下了。本來以褚霸與屠剛的功力,最少可接張玉虎十余二十招,只因他們穴道初解,手腳還未靈便,船艙上可以回旋的地方又有限,是以被張玉虎輕輕易易的用一指禪功制伏了褚霸,又用羅漢五行拳擊倒了屠剛。張玉虎擊倒兩人,對鐵鏡心笑道:“他們不肯說,我只有向你問啦!”

鐵鏡心這時剛剛通解了穴道,向張玉虎打量了一眼,滿面通紅,失聲說道:“果然不是你!”張玉虎急聲問道:“那麽是誰?是男的還是女的,你總該看得出來!”鐵鏡心正要說話,忽聽得船艙後面沐璘的叫聲,接著又有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傳出。張玉虎與鐵鏡心都無暇說話,急忙跑去,但見龍小姐站在船邊,衣袂飄飄,一手正按在沐璘的肩上。

鐵鏡心喝道:“有話好說,休得傷人。”龍小姐格格一笑,把手移開,說道:“我替他解穴,枉你是石驚濤的弟子,移宮解穴之法也不知道嗎?”張玉虎心頭一動,原來一般的解穴法必須在相應的穴道上化解,只有“移宮解穴”之法,可以在身體的任何部位隨手一拍,便能夠推血過宮,令穴道自行通解,這種上乘的武功,張玉虎曾聽張丹楓說過,只有霍天都的父親霍行仲獨得其秘。除他之外,石驚濤也曾學過,可是學而未精,從來不敢使用。石驚濤在七八年前,曾向張丹楓請教過內功的訣竅,為的就是想自行參透這門解穴功夫的秘奧。

龍小姐一笑之後,對鐵鏡心不再理睬,仍然向沐璘問道:“你看清楚了嗎,真的不是他嗎?”眼光向張玉虎飄來,沐璘道:“絕不會是小虎子,他怎能將我點倒?是嗎,小虎子哥哥,你總不會欺負我吧?”

張玉虎大為詫異,問道:“貢物不是你劫的嗎?”龍小姐笑道:“這回咱們兩個都賭輸了。”沐璘奇道:“你們賭些什麽?哈,對啦,小虎子哥哥,你說過要給我追回雲南貢物的,瞧你們的交情好像還不錯呀,你快給我追回來吧!”張玉虎甚是尷尬,支吾說道:“不忙,不忙,到了北京,我自會把來給你。”龍小姐噗嗤一笑,道:“你準能賭贏麽?”沐璘奇道:“什麽,你竟將我們保的貢物,拿來作賭注嗎?”龍小姐道:“是呀,若是沒有交情,我還不和他賭呢。對不住,我怕賭輸,可要趕著走啦!”一聲清嘯,只見一只小舟,如箭飛來,船中坐著她的兩個丫鬟,那個名叫夏荷的丫鬟問道:“小姐得手了麽?”龍小姐跳上小船,一笑說道:“沒有贏也沒有輸,再趕下一場吧!”小舟沖波而去,張玉虎心想追她也沒有用,只好和鐵、沐二人重回前艙。

沐璘道:“小虎子,我告訴你,那個劫貢物的人身材比你高得多,他蒙著面,將我點倒之時,微微‘噫’了一聲,好像是認識我的。”鐵鏡心瞿然醒起,叫道:“對啦,一定是昨晚於謙墓前那同一個人。”張玉虎急忙問道:“哪一個人?”鐵鏡心將昨晚怪事說了,並道:“那個人昨晚用暗器打了屠剛的穴,今天在船上又點倒了無數人,所點的都是腰下的暈穴,也正是昨晚屠剛被點的那個部位。從點穴法的快、準、狠與部位看來,定是同一人無疑!”

張玉虎聽後,疑雲大起,心中想道:“他是誰呢?為什麽暗中跟蹤我的師姐,今朝又搶在我的前頭,把貢物劫了。難道是師父他老人家來了麽?”再想道:“不對,不對。師父他老人家雖然喜歡遊戲風塵,佯狂玩世,但也不會與徒弟開玩笑呀!而且還點倒了小沐?身材也不大像。”只因此人武功高得出奇,所以張玉虎第一個便想到自己的師父張丹楓,推敲之後,覺得不對,又再依次想其他的老前輩。黑白摩訶前幾年已回了印度,烏蒙夫為人正經,不像會幹這種事,雲重不苟言笑,更不會是他了。想來想去,猜不到是誰。張玉虎心想這人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定是前輩中人無疑,故此他一直沒有往平輩相識中的人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