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雙雄運掌見奇功(第4/6頁)

武當五老雖然不懂得這怪人的掌力奇妙,但見這樣子,也知道已是雲舞陽吃了虧,心中都是又驚又喜,他們雖然恨不得借這怪人之手,報那一箭之仇,但想到這怪人居然要迫他們的掌門弟子為徒,又都禁不住心中之憤!

按說雲舞陽的內功本來勝過畢淩風,但他與武當五老已惡鬥了半天,被“五雷天心掌法”消耗了不少真力,要不是有那顆小還丹,早已不易支持。再過片刻,雲舞陽額上的汗珠越滴越粗,畢淩風冷笑道:“雙掌齊來!”雲舞陽本不願意用雙掌對付一個殘廢的人,轉念一想,自己惡鬥連場,真力大耗,用雙掌也不算占他便宜,於是劍眉一揚,冷冷說道:“那可是你自己要的。”畢淩風道:“盡管使來,雖死無怨!”

雲舞陽雙掌一合,掌力足可開碑裂石,一股極威猛的力道直迫過去,畢淩風單足牢牢釘在地上,身軀卻似小舟遇浪一樣,前後左右,搖擺不停,雲素素覺得這怪人雖是令人憎厭,但半身殘廢,卻也可憐,正想叫爹爹饒他,忽見爹爹面色有異,仔細一瞧,額上的汗珠全都收了,一條條的青筋卻豁露出來。

雲素素雖然看出有點不妙,卻還不知道她的爹爹已到了危險的邊緣,那怪人的掌力怪異之極,雲舞陽那麽猛的力道,碰上去也如投石水中一樣,被消解於無形之中,這還不止,從那怪人的掌心中,還隱隱透出一股陰冷之氣,沁入雲舞陽的皮膚,直攻心肺。雲舞陽運了一口真氣,護持心頭,但仍不能完全抑止那股冷氣的上升之勢。

畢淩風得意之極,哈哈一笑,嘴角抽搐,相貌越見詭秘駭人,一笑之後,冷冷說道:“若想活命,寶劍拿來!”雲素素手捧昆吾寶劍,走上兩步,顫聲說道:“爹爹,就給了他吧!”但見雲舞陽眼光一瞥,愛憐之中含著責備,不用說話,雲素素已知道他父親的意思,心中雖是不願父親和那怪人死拼,也不得不退過一邊。

只聽得雲舞陽一聲低叱,雙掌向內一收,接著又緩緩推出,手背上額角上一條條的青筋越發豁露,那神氣就似推挽著千萬斤重物一般。雲素素知道父親已把內家真力全運到掌心之上,端的非同小可,但見畢淩風身驅又晃了幾晃,臉上那詭秘的笑容倏的完全收斂,但單足仍是牢牢地釘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子,只見畢淩風也像雲舞陽剛才一樣,汗出如雨,而雲舞陽的臉上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紫氣,武當五老仍是盤膝坐在地上運功,但顯然是被這劇鬥分了心神,個個側目斜睨,露出驚駭的神色。

原來這時雲、畢二人已到了生死待決的地步,雲舞陽的內家元陽之氣凝聚指尖,一股熱力也是從指尖上傳了過去,一方面抗拒畢淩風掌心所發出的那股陰冷之氣,一方面沖擊畢淩風體內的七處隱穴,畢淩風的功夫雖然是彭和尚這派的正宗玄功,卻是得自哥哥畢淩虛的間接傳授,尚未得窺“玄功要訣”的秘奧,按說不是雲舞陽之敵,但雲舞陽昨晚惡鬥了石天鐸,今朝又和武當五老苦戰一場,損耗過甚,比對之下,卻是畢淩風占了上風。

再過一會,籠罩在雲舞陽臉上的紫氣越來越濃,一顆顆黃豆般大的汗珠又迸發出來,眼神也漸漸顯得有點呆滯了,畢淩風一聲怪嘯,單掌往外緩緩推出,雲舞陽合雙掌之力,竟自抗拒不住,手臂漸向後彎,忽地裏武當五老中的谷鐘一躍而起,厲聲叫道:“原來害死我恩師的卻是你這個怪物!”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不但雲素素如墜五裏霧中,雲舞陽也是大出意外,心中想道:“畢淩風今日的行為乖謬,以前卻有丐俠之名,他與我的嶽父風馬牛不相及,何以卻要害死我的嶽父?谷鐘剛才還一口咬定是我,何以現在卻突然知道真兇?”

原來牟獨逸死得很隱秘,那時谷鐘尚隨侍在側,一日深夜,似聞得師父和人格鬥之聲,到他趕去看時,來人早已走掉!師父也已不能言語,臉上籠罩著一層紫氣,就像雲舞陽此刻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武當五老一齊出手,圍成了一個圓圈,十只手掌同時向中心齊迫,武當五老雖然功力未曾恢復,但五雷天心掌乃是最剛猛的掌法,十掌齊推,仍是非同小可,隱隱挾有風雷之聲。

畢淩風一聲大叫,單足在地上打了一個盤旋,陡然間一個筋鬥翻了起來,人在半空,便是一個“蹬腳”打出,腳踢智弘脅下的“白海穴”,右手陰掌拍向智廣的太陽穴,左手雖然殘廢,也派用場。

原來他的左臂雖然在臂彎之下已被削斷,但凸出的一塊骨頭,包以紅綾,束以鐵皮,卻像一把未出鞘的匕首,這把“匕首”就插向智圓長老胸口的“璇璣穴”,人在半空,手足殘廢,居然在同一時間連襲三大高手,招數端的是怪異無倫,這時武當五老的“五雷天心掌”的威力亦已發出,但見人影飛騰,驚飆急卷,雲舞陽雙臂一屈,左右開弓,橫肱一撞,智弘智廣二人心頭一凜,還未弄清楚是什麽事情,已被他撞出一丈開外,但覺好似人被輕輕提起又輕輕放下一般,身上毫無傷損,這才明白雲舞陽是用極上乘的“巧打”功夫,將自己送出了險境,逃開了畢淩風那兩記毒辣無比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