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木碗被盜

白簫到雲台山莊的第三天,在山莊專用於弟子練功的梅花廳向徐士清行了正式的拜師禮,成了雷震派的第五名弟子。

徐士清共有四名弟子,大弟子展鴻飛,是一個落地秀才之子,其父痛感科舉失利、仕途無望,便把獨子送到雲台山莊,令其投筆從“武”;兒子徐濱比展鴻飛小兩歲,便排行第二;三弟子謝劍雲,原式一個棄兒,在山莊門前要飯,好不可憐,正巧徐士清經過瞧得,便收留下來,

後來,他見其聰明伶俐,便收為弟子,最小的女弟子名叫林清芬,乃林湧泉與文蘭之女,但徐士清從不教她,跟林家夫婦說自家的功夫太剛硬,不適合小女孩練,便讓夫人文蕙教授她輕功及雷震劍法。文蕙對外甥女喜歡的視如己出,自是悉心調教,只不過她自己的功夫自生育後久已成疏,很難教得好;又加上這小女孩玩性頗重,練功是經常偷懶,文蕙又驕寵她,進步自然緩慢。

白簫在幾個師兄弟中排行老幺,年齡也最小,她比林清芬勤快多了。徐士清為了讓白簫過得安穩舒適,給她安排了兩名丫頭專職伺候,一個服侍她穿衣吃飯,另一個專門在她屋裏做些雜事。一日,徐士清見白簫的手指上有兩個小傷口,一看便知是針紮的,他想莫不是那兩個丫頭欺負她?一怒之下,便把兩個丫頭找來問罪,兩個丫頭大呼冤枉。原來,那白簫的衣服破了,丫頭要給她補,她卻偏要自己來,結果手法生疏,一不留神戳破了手指。服飾白簫穿衣吃飯的丫頭雲香告訴徐士清:“二小姐事事自己動手,我們要幫她,她還不高興。”小小年紀如此好強,不願依賴旁人,自是好事,可徐士清怕她人小,自己瞎碰瞎擦,難免傷著自己,於是便吩咐兩個丫頭,平時多教著她點,免得她再受傷。

不久後,徐士清又發現了白簫還常常半夜練功。

自門下收了林清芬後,徐士清就對教授女娃興趣不大。他總覺得但凡女娃大致都跟林清芬差不多,稍稍磕碰一下,便會哭鬧不止、不肯再練。他看白簫生得粉妝玉琢,心想這嬌滴滴的小女娃,諒她也不會把心思花在武功上。哪知有天半夜,他路過梅花廳,卻見她一人在裏面耍劍,廳裏只點了兩支蠟燭,跟著她的丫頭雲香則坐在梅花廳的角落裏打呼嚕。徐慶見她一招一式耍得雖不是太到位,但也有模有樣,那馬步則紮得尤其端正。再看這女孩的神情,極為專注認真,跟林清芬的左顧右盼全不一樣。

後來,他發現白簫幾乎天天半夜都在梅花廳練功。他本想把白簫叫來,好好勸導她,學武是一輩子的事,千萬不可操之過急,把身體累壞了,就什麽功夫都練不成了。但他又怕自己的一番話,會打擊這孩子難能可貴的上進心,他可不希望白簫變成另一個林清芬,如此猶豫了好幾天,最終還是沒開口。

他知道只要徐慶的毒傷好了,白簫便不必日日起大早到廚房去為他熬湯。若是白天有時間練功,她自然不必每天練到半夜這般辛苦了。如此,從那以後他更加關心徐慶的傷情,終於有一天,徐慶來到了他房門外。

那天中午,他聽到有人在敲他的房門,便問:“誰啊?”

“是我,徐慶,莊主,二小姐說,我可以起來幹活了。”徐慶朗聲道。

他一聽這話忙打開了門,果然見徐慶站在房門外,臉色紅潤,聲若洪鐘,精神氣色都比之前好多了。

“你果真已經好了嗎?”他還有點不相信,一天前,去看徐慶,見他還是病歪歪的。

“好了,好了!全好了!”徐慶大聲道,一邊還故意活動了一下便琢磨要帶白簫和徐慶一起出門,打宿城最好的飯莊“喜鵲莊”去吃那裏最有名的宿城燒肉和醬肘子,於是問道:“二小姐既說你已經好了,那你今日不必吃粥了吧?”

“是啊!我可以吃飯了!媽也,老子早盼著這天了!”徐慶答得氣勢如虹,接著又嘆起苦經,“莊主啊,七天喝水,十四天喝粥,可把我老徐的嘴給淡出鳥來了!今天我非吃它個七大碗不可!”

“好!今天就讓你吃個痛快。去給我備馬。”徐士清笑著捶了一拳徐慶的肩。

“莊主,你要出門?”徐慶問。

“去喜鵲莊,順便把二小姐帶上。人家給你治好了病,你今天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徐士清一邊說,一邊徐徐走到庭院裏,眼下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庭院裏栽種的桃花枝枝都爆出了花朵,粉紅的一片,煞是好看。

“是!我今天可得好好敬二小姐一杯。”徐慶應道,說完便興高采烈地朝馬廄奔去。

徐士清又回身吩咐做雜事的丫頭小琴:“叫雲香到梅花廳把二小姐領回房,給她換身幹凈的衣服,隨後帶她到大門口,就說我在那裏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