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三滴血(第2/3頁)

殺戮是一場好戲,對他們來說,看一個給人先砍上一百八十一刀,然後分別用灰、蠟、松脂、滾油注於傷口之中,是一件刺激不過的事。當一位因直諫而造致極刑的犯人受刑之際,這些人還看得冷血賁騰,還鼓噪要求更進一步:“你好嗎”循眾要求,用鐵帚把那人腐了十一天的肉一一扒開,直致肌肉盡去,只見骨骼,卻有本領讓那人一時尚未氣絕!聽說,有人還看得當場泄了精。

“你好嗎”還因為這樣巧絕天工的技藝,給封了官銜,以後,他便大搖大擺、堂而皇之的去執行他神聖的職責了。

只不過,“你好嗎”進來的時候,卻大出王虛空和丁三通的意料之外。

原來他本身也是個七殘八廢的人。

他的嘴唇裂開,口裏沒幾顆牙齒;他的左腿瘸了,他少了一目,右耳折揩的像一塊踩爛了的豬糞,鼻子像是用碎骨駁接而成的。不知他是天生如此,還是曾給人施過酷刑或許因而他才喜歡用刑:把人整潔得比他的尊容還難堪,他才能得到滿足吧?

“你好嗎”對白大帝和大不慈悲都很恭敬。

白大帝和大不慈悲對“你好嗎”也很客氣。

“你好嗎?”“你好嗎”向二人招呼,其他的人他可以不理實際上,除了要用刑之外,以他的身份,也大可誰都不必理,“二位都好嗎?”

大不慈悲笑道:“你好。只是又有事要勞煩你了。”

“托福”,白大帝道,“你就跟我料理一下場面吧!”

“料理一下?”“你好嗎”小心翼翼的問,臉上露出專業的神情:好像他是大夫,現在配著以毒攻毒的藥,不敢多用一分藥力,也不能少用一分毒力。

“好好的料理一下。”白大帝帶著衰老的笑聲說。

“誰先?”“你好嗎?”望向王虛空和丁三通。

“先後有序,”大不慈悲忽然說,他注目向冰三家:“她先來,當然由她開始。”

“我犯了什麽法?”冰三家覺得自己仍浮著、飄著、不著邊際的、憂郁而無力的飛著,翔著,“你們憑什麽這樣做?”

“你‘私結亂黨。圖謀造反’。”白大帝的臭氣又往她玉頰上噴,“你知道,這是抄家滅族的滔天大罪。簡單點說,你已落在我們手上了,我們要拿你怎樣就怎樣,除非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你們到底要知道什麽?”冰三家痛苦地道。

“告訴我們:葉紅陰謀背叛、私結逆黨的罪行。”白大帝微笑道,“對你而言,這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的;隨便說幾句話,畫一個押,便可以免受許多痛苦了。”

“我明白了。”冰三家慘笑著說,“你們只是想要羅織個名目,來把葉紅逮進來任由你們整治罷了就像對付龔俠懷一樣。”

“聰明,”白大帝笑說,“你果然是聰明人,葉紅畢竟是世家子弟。他的遠祖對先王有過功勛。若無真憑實據,倒不好入罪。本來,他一力要救亂賊龔俠懷,早就該死了,但他所請托之人,無不有頭有面,這也難以告發。所以,我們都看得起你……你是他最知心的女子,只要你出面指證他,他就法網難逃了。”

冰三家聽到那句:“你是他最知心的女子”時,心中一痛,差點落下淚來,心中只想:現在,我還是嗎?你心裏還有我嗎?

白大帝觀察著他的神情,以為自己的話已然奏效,便說:“你別怕,都說好了,你是個女子,沒幾年青春時光,只要我點一點頭,就算不施刑,你出得這裏時已又老又聾又啞你是知道的,在這裏,我們甚至還有辦法把你養得又胖又騷,而且還失去記憶呢!要是你為了他什麽都不說,他也不會知道;而且,你不說,別人也照樣會出賣他的。只要我們已開始盯他,這個人就已經是死定了;你為了自己著想,不妨做些聰明人才會做的聰明事吧。你又美、又漂亮,何必為個不值得的人做傻事呢!你也別擔心,你只要說了,他就會落在我們手裏,只要落在我們手裏,他這輩子都沒有指望的了他決沒有報仇的機會的。你放心吧,好好的、乖乖的、一一的說出來吧。”

了三通虎吼道:“冰三家,你不可以這樣做!這幹人不幹好事,絕不會放過你的!”

白大帝霍然回首:“你再嚷嚷,我就教你馬上就說不出半個字!”

大不慈悲憐惜的看著冰三家,柔聲問:“你想通了沒有?”

“想通了。”冰三家悲哀地說,“你們弄錯了,我根本就不認識葉紅。”

白大帝氣得鼻子出氣:“好,好!”

丁三通哈哈笑道:“好,好!”

大不慈悲並不詫異,只說:“那沒有用的。我們還是會有辦法把葉紅逮進來的。而且,他只要進來了,這輩子都休想活著出去了。就算他能出去,也得要變成個廢人。你看過冬天裏挨在門墻等死的癩皮狗嗎?我可以擔保他連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