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逐鹿,我有天機(第7/12頁)

死意已破,淮南王的刀隨時可能長驅直入。

“你覺得……魏同塵這樣的人該死嗎?”江流長長呼出口氣,轉首一笑。

在生死刀被崩飛到天空的時候,另一柄刀燃起火焰,千年歲月彈指而過,周圍一切都慢了下來,只有江流縱身而出,形同鬼魅。

鬼魅揮刀,是千年不改的少年意氣。

【王爺與大俠】

很多年以後,孫天機每每想起路遇淮南王的那一夜,都會替淮南王感到委屈,宏圖大業唾手可得,卻被三個路癡攪了局。

當淮南王發現江流出刀的時候,一聲輕咦,眉梢上挑,堪堪收住了刀。

這淮南王一收刀,江流當即一怔,也強行收住了刀,一口老血卡在嗓子中間,眼珠子瞪得熘圓,憤然盯著淮南王。

淮南王臉上同樣一陣青白,半晌之後剛想開口,還是一口鮮血噴灑在地。

“王爺!”將軍驚呼出列,一群黑衣人目光灼灼,盡是關切,紛紛握緊刀槍對準三人。

淮南王擡手,準備上前的眾人頓時止步,手中刀槍齊刷刷放回腰間。

孫天機嘆了口氣,緩緩走到兩人中間,順手把心有余悸的魏同塵拉到自己身後。

“這位王爺,你是認出來他這一刀歲月,所以才收刀的對不對?”

王爺艱難地點點頭。

孫天機又扭頭看著江流,見他仍舊一副憤懣難平的樣子,撫額道:“你是不是傻,人家王爺都知道你是造反派的人,出刀救人又有所保留,這才拼著自己受傷放你一馬,你怎麽就不明白?”

江流一時激憤,剛想說話,喉間的老血便噴了出來。

噴得孫天機一頭一臉。

孫天機:……

淮南王忍著笑,沖江流抱拳道:“久聞江湖之中臥虎藏龍,前幾日江大俠的朋友殺進京城,斬昏君於金鑾殿前,萬方敬仰,今日得見江大俠真容,乃是本王的榮幸。”

江流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我又沒去京城,你們怎麽知道我的?”

淮南王皺眉道:“怎麽,江大俠還不知道?那新皇帝張二牛已經下了海捕文書,要通緝江大俠,並準備娶江大俠的女人為妃,此賊荒淫無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字未落,江流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側一道刀風便已掠出。

淮南王瞳孔一縮,身子驟然後仰,手中單刀縱橫,看都不看就揮灑而去。

“砰!”

魏同塵盛怒之下,被淮南王一刀掃飛,胸口嘩啦啦流血。他落在三丈外的地上,濺起滿地煙塵。即便如此,魏同塵仍舊緊握生死刀,眼中布滿血絲,惡狠狠地瞪著淮南王。

淮南王狐疑道:“江大俠,這個人究竟是誰,我聽手下人來報,就是他自稱禦前侍衛,怎麽方才又突然對我出手?”

江流撓撓頭,有點尷尬道:“因為……他的確是禦前侍衛。”

淮南王眼睛微眯,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幾寸,“江大俠……為什麽會有當禦前侍衛的朋友?”

“誰跟他是朋友,我是奉了皇命,緝拿他進京歸案的!”魏同塵一手撐在地上,嘴裏、胸口還在嘩嘩淌血,眼中憤恨不減半分。

江流嘆了口氣,走到魏同塵身邊提起殺豬刀。

魏同塵瞪著江流,脖子一梗,說,你休想從我嘴裏聽到一句小皇帝的壞話,也休想從我嘴裏聽到一句……啊!!!

話音未落,慘叫已起。

江流揮起歲月刀,比著魏同塵胸口的傷痕輕輕一割,歲月逆流,傷口刹那消失。只是魏同塵嘰嘰喳喳實在太吵,江流忍不住出刀慢了一點,讓魏同塵仿佛又一次被斬飛三丈,血肉翻滾。

當胸口的傷痕消失的那刻,魏同塵的慘叫終於停下,小侍衛爬起身來,瞅瞅胸口,又瞅瞅提刀的江流,狐疑不解。

“江大俠,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打算解釋一下?”淮南王的聲音在背後悠悠響起,低沉威嚴,已少了分剛才的客套。

孫天機忙打圓場,笑道:“王爺,你都說他是大俠了,大俠總有些大俠的毛病,魏同塵也算忠義,大俠嘛,總見不慣這樣的人死。”

淮南王神色稍霽道:“這世上各為其主、身不由己的人那麽多,江大俠,沒有什麽人真的該死,咱們選定立場,拔刀便是。”

江流道:“哦……那你拔唄。”

淮南王:……

王爺哈哈一笑道:“江大俠說笑了,既然是江大俠來此,那想必先前發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場誤會,如今誤會既消,不如到我帳中稍坐,休息一會兒可好?”

江流道:“如果我說不好……會怎麽樣?”

淮南王:……

淮南王本來有種感覺,自己全副武裝,披著明光鎧甲,手持逐鹿寶刀,騎一匹汗血寶馬正在戰場上廝殺,忽然見到一個過路的高手,很有希望將他招攬至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