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地會與三湘五義 第 二 章  猛將莽夫(第2/5頁)

又說,他怕郭璞知道真相後留難“欽差”,所以托辭皇上召他入宮議事雲雲,別的什麽也沒有說。

郭璞定過神來,立即跺腳說道:“年爺他該告訴我,我就是拚著這顆腦袋不要,也要留他等您回來,如今他怕不已在百裏之外了……”

海貝勒冷笑說道:“老弟,別怪小年,他也是一番好意,是怕我為難,這是皇上的算盤,那兩個侍衛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我出了門才來,分明是有意趁我不在家弄走小年,當然,我要是在家,什麽人都別想弄走小年,老弟,麻煩替我招呼海騰一聲,叫他給我備馬……”

郭璞忙道:“海爺,您是要……”

海貝勒道:“我要進宮問問皇上去,為什麽要這麽做!”

郭璞道:“海爺,我說句不該說的話,皇上既然下了旨,他斷無收回成命的可能,皇上旨意的道理您應該很明白,皇上既然這麽做了,那表示他不受任何人的阻攔,您又何必白跑這一趟?”

海貝勒臉上又變了色,道:“那可以,我盡人事聽天命,他要是不收回成命,即刻飛騎召回小年,我立即辭去這內廷之職,幹我的賦閑貝勒!”

郭璞還想再勸,海貝勒已然擺手說道:“老弟,我跟小年是多年的朋友,知交如手足兄弟,他的事我怎能不管?我主意已定,老弟你就少說一句吧!”

郭璞便未再多說,沉吟了一下,毅然點頭,道:“好吧,海爺,我等您回來,成了最好,不成我希望您準我個長假,讓我連夜啟程到杭州去一趟!”

海貝勒一怔,訝然說道:“老弟,你要幹什麽?”

郭璞揚眉說道:“年爺待我也不錯,他的事我也不能不管,記得年爺對我說過,當年他帳下有個中軍官名叫陸虎臣,有一次觸犯軍令,年爺要殺他,被嶽提督勸住了,這陸虎臣對年爺一直懷恨在心,如今他官至江浙提督,假公濟私,對年爺焉有不采取報復之理?還有那年爺得罪過的地方官,更有那各地想謀刺年爺的叛逆,海爺,您說我能不去一趟麽?”

海貝勒臉色鐵青,道:“陸虎臣他有多大前程,幾個腦袋?他敢?”

郭璞道:“海爺,那難說,宦海中的事,您不是不知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年爺是個失勢的人,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何況他一直恨年爺?遠水救不了近火,杭州距此不近,爺您也鞭長莫及,總不如身邊有個人,再說,地方官縱或不敢,那些亡命的叛逆可不管這麽多,這個機會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海貝勒聽得須發暴張,猛一點頭,道:“好吧,老弟,就這麽辦,你等我,成則成,不成你跑一趟,但記住,無論誰想動小年,先斃了他再說,天大的事由我在這兒頂著呢,如今,叫海騰給我備馬去!”

郭璞不再遲疑,未再說話,轉身出了書房。

須臾,一騎健馬馳出了“貝勒府”大門。

鞍上,是貝勒海青,他依然是那身裝束,只是未帶劍。

進紫禁堿,一般王公大臣是不準騎馬的,可是海貝勒不同,他是皇上準他在紫禁城騎馬的。

內城中宵禁早,紫禁城中尤然,可是那禁不了貝勒海青,他是伴駕,等於統領大內侍衛,可隨時出入大內。

鐵蹄翻飛,劃破了內城中的寧靜,海貝勒一人一騎很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接著,蹄聲也聽不見了。

站在門口相送的郭璞,臉上突然掠起一片笑容,但那笑容之後,卻帶著不少的歉疚與不安。

跟著,他轉身進了門,直奔自己房中。

進了房,他點了燈,開始收拾自己的一些東西。

他的東西很簡單,似乎沒什麽可帶的。

不過,無論怎麽說,他好像料定了海貝勒這一趟準是白跑,必無所成,是一點收獲也沒有。

果然。

一個更次之後,海貝勒回來了,臉色鐵青地回來了。

郭璞迎之於大門口,看見他的臉色,便未發問。

一直過了好一會兒,海貝勒方始擺手說道:“老弟,你去吧,我給你長假,你愛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只記住一點,全力護衛小年!”

郭璞這才說道:“海爺放心,只要我有三寸氣在,絕不讓他們動年爺毫發,只是海爺,您白跑了這一趟……”

海貝勒道:“老弟,不提還好,提起來能氣又煞人,皇上不在……”

郭璞一怔,道:“不在,哪兒去了?”

海貝勒道:“‘幹清宮’的太監告訴我說,他帶著雲珠到熱河行宮去了!”

郭璞又復一怔,道:“什麽時候走的?”

海貝勒道:“就在弄走了小年之後……”

郭璞道:“怎麽這麽巧?”

“巧?”海貝勒冷笑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這根本是料定了我必會進宮找他,所以故意上了熱河,來個避面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