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6頁)

“先到我家。”展毅臣放柔了聲音。

姑娘無助的點點頭。

展毅臣移視展千舫。

“你的手臂?”

“劃破一點兒皮而已。”

“我那兒走脫一條長蟲,你這兒呢?”(長蟲即蛇)

“有一個家夥負傷水遁。”

展毅臣掃視船上的兩具體首和斑斑血跡,他蹙額道:“這地方不乾凈,我們用隔壁那艘船回家。”

“爹,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千帆呢?”

“他也很好,沒有掛彩。”

“那麽他人呢?”

“他正在處理那艘淌扳船的善後,待會兒他還要去招呼文老板他們。”

展千帆點一點頭。

展毅臣指向姑娘:“我先過去,你帶她過來。”

展千舫應了一聲。

展毅臣縫身腹至旁邊的小艇。展千舫走到女孩兒的面前:“姑娘,如果你不介意,我抱你過去。”

女孩兒迎視展千舫:“給你們父子添麻煩了。”

展千舫含笑搖頭,他抱起女孩,躍過舫舷直迄相鄰的小艇。

到了小艇之後,展於舫權充梢公,執楫搖櫓

展毅臣則褪衣安頓中年男子,女孩在旁邊照顧父親。

“姑娘,賢父女尊姓大名,府上何處?”

“小女子燕盼歸,家父諱錦堂,乃是襄陽人氏。”

展散臣神色微震。

“令尊莫非是近日辭官歸田的禮部侍郎燕大人?”

“是的,老伯。”展毅臣一個深呼吸。

“你們是官宦之家,怎麽會惹上‘江南九蛇’這批江湖敗類?”

燕盼歸搖搖頭:“家父的事情一向不許小女子過問。”

展毅臣聞言,立刻把話題轉開:

“燕大人致仕還鄉,只麽只有你一個女眷?”

“小女子自幼失恃,家父只有我這一個女兒。”

“天賜明珠,燕大人好福氣。”

“老伯過譽了,小女子自小頑劣,不受承教,常教家父耽憂!”

展毅臣溫和一笑:“姑娘麗質天生,談吐不俗,無須忒謙。”

當他們回到展家船塢之後,展毅臣立刻召喚張玉郎至客房,而他親自將燕錦堂抱入客房療傷。

那時侯,展千舫請燕盼歸至隔壁的房間等消息,可是燕盼歸難抑焦慮,堅持在門外守候,展千舫扭不過她,只好替她端了一把椅子過來。展千舫看得出燕盼歸坐立不安,心亂如麻,他絞盡腦汁拼命找話題,試圖移轉燕盼歸的注意力,可惜效果不彰,燕盼歸的憂忡並沒有因此而稍減。

沒有多久,燕盼歸看見一名五十開外的瘦小男人,抱著一個箱子走入房間,她帶著緊張之色望向展千舫。

“他是展家船塢專職的郎中,姓張,叫張玉郎,醫術十分高,人稱‘賽扁鵲’,有他在,在下相信燕大人必能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燕盼歸聞言,回報展千舫一抹勉強的笑容。

這時候,展千舫擡目迎視走來的晉若函,道:

“婆婆。”

“千舫,你受傷了!”晉若菡心疼的道:“怎麽不去上藥呢?”

“婆婆,您自格兒瞧!”展千舫把手臂湊近祖母:“一點兒小破而已。”

晉若菡皺眉道:“再小也要上藥,免得惡化呀!”

“好的,婆婆,我會上藥的。”展千舫指向燕盼歸:“婆婆,您還沒見過,這位是禮部侍郎燕大人的千金,燕盼歸燕姑娘。”

展千舫又對燕盼歸介紹道:“家祖母。”

“老夫人安。”燕盼歸襝衽為禮。

展老太君拉住她:“快別多禮,燕姑娘,寒家是江湖草莽出身,一向不諳禮數,率性慣了,你可別見笑唷。”

“老夫人,您這教晚輩無地自容了。”

說話間,展毅臣自房間出來。

“娘。”

“千帆怎麽沒有隨你們一塊兒回來?”

“我們在小孤山遇見世全父子,千帆送他們父子回家去了。”

展毅臣轉向燕盼歸:“令尊的傷勢不輕,幸好未傷要害,沒有性命之憂,不過需要靜養恢復,短時間之內不宜下床行動。燕姑娘,請你勿棄蝸居簡陋,把寒舍當作自己的家住下來,有什麽需要請盡管開口,千萬別見外,別拘束。”

燕盼歸頓了一下,朝展毅臣盈盈拜下。

“伯父援手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展毅臣箭涉上前,拉起燕盼歸。

“才請姑娘別拘禮,姑娘就給展某重禮了!”

就這樣,燕氏父女留在展家船塢暫時安身了。

然而,這場際遇對展千舫和燕盼歸而言,卻是生命中的轉捩點。

火花在倆初次相對時即已點燃,每一次的眸芒接觸,便不斷的激湯出狂熱的力量,燃燒著兩顆彼此渴慕的心,是緣份,也是機遇!

在一個明亮的早晨

燕盼歸佇立在兩棵大樹之前,瑩眸深邃,注視大樹。

展千舫邁著輕柔的步伐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