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深陷寒冬

林火看著手中赤脊直刀,他從虞城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魔刀,萬擊。”

劫劍千磨,魔刀萬擊。

他不知道兩者的故事,但從名字能夠猜測一二。

想不到老爺子留下的答案,竟是這刀。

魔刀不復其名,方一拔刀出鞘,便覺殺意上湧,難以自制,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使用。

現在想來,與聞天對戰之時,即便用了雙手劍,仍覺阻滯。原因出在此處,那劍譜應是刀劍合璧。

只是,老爺子當年為何將這刀拋於湖底?

因為這刀魔性過重?

林火突覺背脊一寒,手中直刀,如若滾燙烙鐵,讓人拿捏不住。

今日這刀救他一命,可殺性深重,若是那一日,林火傷了身邊之人,那才是後悔莫及。

林火望向冰湖。

或許那裏才是這把刀真正的歸宿。

林火猶豫不決。

轉念一想,老爺子留下這般線索,絕不會坑害於他,這劫必有解決之法。

想到此處,林火便將刀劍還鞘,去看山師陰。

後者正在屍身上摸索,他見林火望了過來,轉過身去,微微低頭。

林火站他身後,淡淡說道:“你不該瞞著我。”

山師陰並未回身,“九嬰可不是什麽好身份。”

林火有些氣憤,“我們是兄弟啊!”

山師陰身上微微一僵,緩緩轉過身來,嘴角含笑,“那我的好兄弟,我們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南柯姑娘的死活?”

林火撓了撓頭,望向南柯姑娘。

她腿上的傷口不淺,幸好虞城手下留情,特意避過血管,否則此刻早已失血過多。

山師陰從大胥博身上搜出傷藥,交到林火手上,朝南柯努了努嘴。

林火拿著傷藥發愣。

山師陰無奈搖頭,“給她上藥。”

林火臉上一紅,“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

山師陰按住額頭,嘆了口氣,“那你就讓她流血而死吧。”

林火朝南柯走去。

南柯昏迷在地,雙目緊閉,眉頭微鎖,仿佛在夢中依舊煎熬。

林火有些憂心,他總覺得南柯姑娘心中積壓太多,怕她被重壓擊垮。

蹲下身子,檢查南柯傷勢。

虞城刺中右腿,鮮血淋漓。隔著外褲無法處理傷口,需得將傷口處衣物撕開。

撕開一個姑娘的褲子?

林火只覺得額頭冒汗,回頭望向山師陰。

山師陰扭頭望向別處,不予理睬。

林火無奈,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橫,就要去撕南柯褲腿。

南柯睫毛顫抖,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林火雙手正按她腿上。

南柯看了眼林火,又看了眼自己的腿。

林火看了眼南柯,又看了眼背過身去的山師陰。

南柯接過林火手中傷藥,淡淡說道:“我自己來。”

林火趕忙背轉身去,“我去幫你弄些清水。”

南柯搖了搖頭,“不用,我們快些離開這裏。”

只聽到“刺啦”一聲,應是南柯撕開外褲。

林火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緊張得掌心冒汗。

身後南柯吸了幾口冷氣,應是正在上藥。

林火不敢妄動,又聽到“刺啦”一聲,之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響,他猜是南柯撕了衣袂,在給自己包紮。她期間一聲不吭,還真是硬氣。

過了片刻,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林火立即轉身,正見到南柯跌坐地上,她方才是想自己站起來?

南柯掙紮著又想站起,林火拉住她的手臂,“我來幫你。”

“不用。”南柯想要掙開林火。

林火紋絲不動,“不要勉強自己。我來背你。”

“不需要!”南柯甩開林火手掌,勉強站著。

“誰說不需要的?”山師陰走了過來,上下打量南柯,“知道靠自己是好事,但明知不行,還要硬抗,那就是愚蠢。不僅拖累自己,還拖累別人。”

南柯微微皺眉,“我能行。”

山師陰指向前方,“你若能走出十步,我就信你。”

南柯咬住下唇,顫顫巍巍邁出一步。

右腿一抖,身子傾斜,林火趕緊上前,將她護住。

“放開我。”南柯滿頭虛汗,臉色發白,小聲說道。

林火不再言語,他直接橫起雙臂,將南柯攔腰抱起,“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

南柯面色稍稍泛紅,“不要抱著我。”

林火正色道:“事急從權。”

南柯瞪了林火一眼,“背。”

“什麽?”林火沒有聽清。

南柯咬了咬牙,“我讓你背我!”

林火呆呆地點了點頭,將南柯放下,背轉身去。

南柯小聲說道:“蹲下來些。”

林火聽話地蹲低身子,身上微感一沉,嬌弱身軀趴他背上。

南柯在他耳邊說道:“走吧。”

那聲音細不可聞。

林火不覺又是臉紅。

山師陰靠著樹幹,打了個哈欠,“你們兩個,還走不走了?不如在這鬼林子裏拜堂成親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