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追盜跡堡主初會小龍王(第2/4頁)

那巡江祁舵主冷笑說道:“哦!有這種事,這倒是新鮮事,鐵錨居然自己會飛,這裏真有說處。我疑心你們哥倆個,喝酒喝的,下酒的酒菜不夠,自己撈魚去哩!你們全是老弟兄了,誰也別叫誰為難,這兩天事情可緊,不比平常日子。內三堂、外三堂可全下來香主們了,象你們這種話跟我說,別管事實是怎樣的,我全信。要是跟別人說,就怕說不下去了,你說是不是?”

那啞嗓的酒鬼氣唬唬說道:“祁舵主,您這可有點冤屈好人,我們無故的編這種謊話有甚麽用?”

那祁舵主擺手道:“這見神見鬼,豈是我們身在江湖中的人隨意說的?這件事盡可不提,現在難道你們不知我們鳳尾幫已經和淮上清風堡綠竹塘掌門人鷹爪王較量上麽?人家已傳俠義柬,集合本派同門,率眾到浙南,要與我們一決雌雄。這次與我們鳳尾幫要分生死存亡,所以幫主已派過好幾撥能人四路迎敵,聽說哪路也沒得多大便宜來。現在人家已到了眼前,昨夜連東山的主樁全讓人家挑了。西川雙煞是多大的名望,大約也折在人家手內。你們想想,說不定這裏就許也被人蹦進來,所以我說你們的事不必再提。倘若真個有了甚麽意外差遲,是你擔的起?是我擔的起?你們只要別盡自貪杯,不論有甚麽風火,自有各主舵擔承,沒有你們的相幹,聽明白了沒有?”

當時這兩個匪徒一聽到這祁舵主交派出這番話來,也覺自己所遇,或許竟是敵人,隨即向祁舵主道:“我們適才所遇,過覺蹊蹺,現在想起來,也不敢說準是怎樣個路道了。舵主放心,我們從此再不敢疏忽。”

祁舵主道:“你們謹慎扼守這道卡子,任憑出了甚麽差錯,與你無幹,你們要是過於疏忽,只怕被總舵上查下來,莫說你們擔不起,連我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這位祁舵主交派完了這番話,那兩個匪黨再不敢辯別,唯唯稱是。

那祁舵主隨從艙中取出一束小旗、幾個紙包,一只極大的布袋,全放在了兩醉鬼的船上,隨交派道:“這是從總舵傳來的,令交給東山暗柱。五面繡旗,全要限明日午刻傳到樂清東平壩陸路各關卡。只要有淮陽派下來的人,就要用信鴿飛報主壇注明了他們落腳的地方,不得有誤。這其余的,全照劄諭行事,你們在日出前,到飛壁懸崖下用信號通知他,自有人下來接應。”

當時這祁舵主一說出這番話,暗中潛伏的淮陽派掌門人鷹爪王暗自慚愧。

自己認為天險之地,雀鳥難登的地方,人家依然有上下之路,足見拳經上所說“驕敵者必敗”,自己雖是已在武林中成名,亦不可忽視他才是。

鷹爪王思索之間,那祁舵主已經掉轉船頭,循來路往回下走去。

這一章船,因為風向已對,船上水手已經商量著扯風篷,跟著緩走,已把風篷的引繩放好。

鷹爪王見水手們正在收拾著一切,不便往上欺,自己仍然暗中隱著身形,遠遠跟著。

自己忖度著,無論如何,不能叫它離開這座孤汀。

這時已離港岔還有十幾丈,忽見船上的風篷扯滿,一兜上風,船行漸快。

先前使槳的水手只剩了兩個,一個在船頭上,一個在後档,一手引風帆的引繩,一手把舵。

鷹爪王—看,正是時候,雙臂一攏,一殺腰,腳尖輕點,用“八步趕蟾”的絕技,颼颼的身形從蓬蒿中穿出。

如一縷輕煙,起落如飛,已落在船後的舵上。

全仗著身形輕快,船上掌管風帆的匪黨,竟絲毫沒有覺察。

這種海船的船頭和船尾,全翹起的比較平常船高,鷹爪王稍一矮身,即可隱住身形。

刹那之間,船已出去十幾丈,離開了這座孤汀。

鷹爪王此時一身全寄托在匪船上,危機一發。

真要是匪黨一發覺,自己就得把全船匪黨降服了,留得一匪在,自己的危險就仍然存在。

這時船上把風帆引滿,船走的漸漸快了。

鷹爪王在後面舵上,目光注定了掌舵人,只要他一轉折推舵,鷹爪王趕緊用手把船尾的邊沿,身軀往上一提,輕飄飄身形完全交到兩臂上,船舵上絕不顯著絲毫笨重。

往前走出約莫有一裏多遠的水程,所經過的是一帶山根下,靠山根上這邊,有五六丈寬的一片荒草地。

鷹爪王按著天上的星宿部位辨明,船是往東南走,往南看去,黑沉沉的時有陸地,時有蘆葦蕩,連個犬吠的聲音全聽不見。

船走了一程,全是很寬的水蕩,趕到沿著這北面山根走著走著,船上的掌風篷人把舵往外一推舵,船頭往南折轉,風篷也略斜,船行略慢。

鷹爪王在後舵上一察看,船行之處,形勢大變,漸漸的離開山腳一帶,往一道港子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