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探荒園鐵掌斃兇獒(第5/5頁)

一邊說著,已走出角門。

萬柳堂跟慈雲庵主聽出這女賊說的,定是後園小屋中那個醉漢。

這時見那女賊竟瞥著四個匪徒。

先把二弟子修性押進角門旁一間小屋。

跟著那兩匪徒架著司徒謙徑奔上房,上房裏已不知什麽時候掌起燈火。

司徒謙被兩個匪徒架進上房,那女賊也隨了進去,兩個匪黨退出屋來,返身趕奔前面。

萬柳堂腳下一點,輕輕落在庭中,躡足輕步,到了正房窗下。

這時屋中一陣嘩啦嘩啦撩水之聲,萬柳堂心中一動,自己堂堂淮陽派俠義道,豈能窺視女流?

遂一撤身,慈雲庵主正在上面巡風瞭望,遂向庵主一點手,慈雲庵主飄身下來。

萬柳堂用手向屋中一指,慈雲庵主點頭會意。

萬柳堂方要騰身到屋上給庵主巡風,看見西房上黑影一閃,萬柳堂恐防是賊黨前來,一擰身反躥上東面屋頂。

見來人竟也一伏身,把身形隱藏在屋脊後,顯然不是賊黨。

萬柳堂索性就輕點屋面,騰身飛縱,到了東南角,腳下只微一著腳,又飛身縱起,施展“八步趕蟾”的輕身飛縱術,連著騰躍到西房上。

雙掌一分,一掌應敵,一掌護身,才待猱身進擊,哪知那人竟自一長身,向萬柳堂低聲招呼了聲:“師……”

底下的“伯”字沒容出口。

萬柳堂懸崖勒馬,往回用力一收,已撤出去的勢子,右手駢食中二指,往自己唇上一按,說了個“噤”字。

原來來的正是那碧竹庵的女弟子修禪,遵著庵主的吩咐,不敢稍形大意,緊避著敵蹤,從後園趟進來。

這時見萬師伯不叫自己出聲,遂仍然撤身進步,在暗影中隱住身形。

萬柳堂這時看了看下面,只見慈雲庵主已經探窗內窺,遂吩咐修禪在上面巡風,自己也飄身落到院中,躡足輕步,湊到庵主身旁。

慈雲庵主一章頭,萬柳堂用手指窗扇,慈雲庵主搖了搖頭,卻向萬柳堂一點手,指了指窗上,自己竟撤身過來。

萬柳堂明白庵主是叫自己再向屋中察看,遂移近窗前,從庵主點破的窗孔往裏看時,不禁怒焰陡熾。

返身想招呼慈雲庵主動手,除這妖淫女賊時,只見這位俠尼慈雲庵主已經飛身躥到東角門夾道。

萬柳堂見庵主離開自己,不禁暗暗點頭。

好個俠尼,這分明是看我歸雲堡的門下,遇到這種關頭,恐怕一個把握不住,就許失身淫婦之手。

她不願傷了我的面子,叫我自己辦自己的事。

你道萬柳堂看見什麽動怒,原來那屋中女賊,此時已經巧挽烏雲,輕敷脂粉,蛾眉淡掃,濃點朱唇,換了一身極小巧、極艷麗的短裝,緋色對襟短衫,水綠的中衣,下面的弓鞋被暗影遮住。

那司徒謙此時似在昏沉未醒清楚,那女賊卻端著一只細瓷茶杯,含了一口水,噗的向司徒謙的臉上噴去。

萬柳堂卻正在這時往裏張望,正趕上女賊用一條素帕給司徒謙擦臉上的水漬,萬柳堂這種俠肝義膽,疾惡如仇的人,哪看得不憤火中燒,怒眥欲裂。

哪知司徒謙守身如玉,誓死不屈。

正是:“淮陽門下崢嶸子,豈是淫孀面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