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探荒園鐵掌斃兇獒(第3/5頁)

且說萬柳堂輕身飛縱,展眼間到了匪巢的圍墻後面,見這道石墻直接到後面山根下。

萬柳堂仗著輕身功夫有過人的本領,登危石,踏青苔,借著後面比圍墻高的地方,著腳方待窺查裏面,慈雲庵主巳如飛鳥般落在面前。

彼此一打招呼,慈雲庵主低聲問道:“怎麽樣?可遇見伏樁?”

萬柳堂道:“這一帶尚沒發現賊黨。庵主怎麽樣?”

慈雲庵主道:“我踩的這趟道,已見著三處暗樁,只不過賊黨暗樁插的太淺,稍為留意,就不致瞞過我輩。”

萬柳堂道:“西面一定也有,不過我沒從下面走,碰不上它們了。庵主你看,這匪黨的地勢非常大,這一帶一片黑暗,遍栽樹木,沒有多少房屋,形似後園,又象練武的場子。我們不趟進去,被這許多樹木擋著,不易察看虛實。”

慈雲庵主仔細端詳了端詳,見圍墻裏面黑暗暗,只有北面有四、五間矮屋,一行行的松柏果木,畫成了許多道路。

竭盡目力,微微看見靠南首偏西形似一間小屋,從樹隙中透出一點燈光。

別無動靜,只有微風過處,樹葉子簌簌的作響,絕無人跡。

慈雲庵主向萬柳堂一打招呼,說了聲:“我們先往裏趟一步,那排矮屋正著腳。”

萬柳堂說了聲:“庵主請。”

慈雲庵主不再答言,身形飛縱,疾如脫弦之箭,躍上那排矮屋。

這時萬柳堂也是施展開輕靈身手,雙臂一抖,“燕子飛雲縱”,形如飛燕淩空,跟著慈雲庵主的後蹤到了這排矮屋上。

雙俠彼此相距丈余,不約而同略一伏身,往下面查看。

只見這一帶果然是一片荒廢的園子,裏面樹木成蔭,深草沒脛,那當中一片較寬闊場子,形如練武的場子。

那西南角上有一間小屋,隱隱現出昏黃的燈光。

萬柳堂用問路石投向園中,聽了聽下面毫無動靜,遂一翻身落到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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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柳堂這時竟不似平時那麽文雅安詳,身形快似飄風,耳目並用,稍有一點別的聲息,立即閃避覺察,連縱身形,已到了那間小屋前。

見這間小屋雖然不大,建築的十分堅固,墻壁全是石頭堆壘的,小小一個木窗,窗格子全是二寸寬木條子做的,上面用桑皮油紙糊的。

一架避風門,也跟著窗扇一樣,風門卻沒關嚴。

方到門首已聽得一片鼾聲,從屋中傳出來。

萬柳堂更是藝高人膽大,輕輕把風門推開尺許,屋中一股子酒氣撲出來。

萬柳堂皺眉閉著氣往屋中一看,只見這間小屋十分肮臟,地上鋪著挺厚的稻草。

在屋門後的山墻上,是兩個大鐵環子,拖著兩條鏈子,鐵環子旁尚掛著一條牛皮鞭子。

再往裏看,只見靠邊卻是一付板鋪,靠窗這面,在鋪上擺著一只小炕桌。

桌上一盞油燈台,光焰極大。

桌上一堆殘骨、兩只磁盤子,裏面尚有一半雞骨肥肉、兩只酒壺,全倒在桌上。

一個醉漢,一條腿垂在鋪下,一條腿蜷著,仰面朝天斜躺在鋪上,醉得如一團爛泥。

萬柳堂索性把風門又推開些,回頭向慈雲庵主一點頭。

慈雲庵主忙湊過來,向屋中瞥了一眼,忙即抽身。

本來醉後這種酒氣,中人欲嘔,只為慈雲庵主未肯細查屋中景象,誤了大事。

且說慈雲庵主往後一撤身,萬柳堂也把風門給掩上。

離開小屋,萬柳堂才悄聲說道:“庵主,這大約是匪黨囚禁人的所在。不過我們沒有空收拾他,便宜這個醉鬼。”

慈雲庵主道:“我們趕奔前面搜尋匪首,倒得見識見識這是哪一派的綠林人,在這裏盤聚。”

萬柳堂答了個“好”字,雙俠各自縱身往前搜查。

穿過一大片果木林,眼前是一段矮墻,當中一道寬大的園門,也是虛掩著。

萬柳堂恐怕園門附近有賊黨,暗中下著暗樁,向慈雲庵主一打招呼,兩下一分,萬柳堂飛身躥上東墻。

那慈雲庵主卻躥西邊矮墻,雙俠同時躍登墻頭,往裏察看,見眼前是一排五間北房的後墻,全是石墻石壁。

這五間屋子只有當中一間一個三尺見方的後窗,在東西各一道角門,東角門緊閉,西角門洞開著。

萬柳堂遂向慈雲庵主一打招呼,立刻各自施展開輕身術,腳下一點墻頭,飄身落在角門前。

萬柳堂卻緊縱了一步,躥到頭裏,貼近角門往裏查看,見裏面黑洞洞,一點燈光不見。

身形故意當門一晃,也沒別的動靜,不再遲疑,猱身而進。

躍進角門,仗著夜眼的功夫,看明角門裏六、七尺寬的夾道,有二丈多長。

萬柳堂不敢過於大意,一點聲息不帶,輕輕一縱身,已到了這夾道的盡頭。

匆遽間只瞥見西面也有房屋,慈雲庵主也是跟蹤而進,相距不過四、五尺,萬柳堂方往前一探身,想看看這道院內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