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下乾山荒村尋盜跡

張熙竟要查明這幫匪黨的來蹤去跡,暗中跟蹤下來。

可是這群匪徒,非常機警,張熙只跟蹤了不遠,就險些被匪黨發覺。

趕到了山口,只見遠遠的有一處小小鎮甸,暗中聽得這班匪人商量,要在這出口外的鎮甸上落店。

張熙遂立刻借著叢林青棵子隱身,見那班匪人立刻撲奔了鎮甸外的那座小店。

張熙隱身暗處,見匪黨們把店門叫開,跟店夥似在口角。

還是年老的匪徒向前攔阻著黨徒們,不叫吵嚷。

隨即向店夥大聲說道:“我們又不是強占官房,幹什麽蠍蠍蟄蟄的?吃飯給飯錢,住店給店錢,你要是故意刁難,可是自找苦子吃。”

門外這一吵嚷,門裏又出來一人,向這夥匪徒說道:“爺台不要誤會,您來到這是財神爺,我們哪能拿財神爺往外推。不過小字號原就沒有寬大房間,你來的時候又晚,現在只有兩間是裏外間,你能將就住麽?”

那名匪首答道:“既是沒有別的房間,我們將就住吧。”

店家吩咐著夥計把店門打開,叫車輛進店。

張熙見店門重閉,遂從那店後繞進去,猱升到屋面上。

只見匪徒們正圍著那輛車,從車上扛下兩個長形的口袋似的,扛進靠東面的兩間客房內。

店夥們看看有些怔神,那名匪首向店夥道:“不用你看著奇怪,我們是辦差的,這是兩股差事,你們少說話,少管閑事。”

店夥們看這班人一個個短衣帶兵刃,不是兵就是匪類,反正不是善良的商人。

只得竭力的敷衍伺候,這般匪徒進了客房,店夥忙著給現燒水泡茶。

張熙一相度這店中地勢,並不是什麽大店,通共不過十幾間房,東客房一排是六間。

匪徒們住的是靠北首的兩間,既矮小,更沒有後窗,探查頗費手腳。

張熙在屋面上把身上收拾緊趁利落,直候到店家把酒飯全給擺上,全往外間圍桌痛飲起來。

張熙翻身落在院中,躡足輕步來到窗下,紙窗早經破得許多孔洞,用不著現費事。

遂眇一目往裏看時,只見這堂屋裏是只有陳設的桌椅,沒有床鋪,迎面擺的八仙桌已挪到地當中,匪徒七人中只有五個圍坐著八仙桌前痛飲。

那年老的匪首據坐在迎面上,只把酒杯微微沾唇,別的匪徒全是酒到杯幹狂飲不已。

張熙來到裏間窗外,往裏偷窺時,只見裏間是迎門一鋪木炕,木炕上倚著墻半躺半坐著兩人。

屋裏燭影昏吟,辨不清鋪上人的面貌,兩人四肢全用繩捆著,隱約是一男一女,發亂蓬蓬,形容憔悴。

兩個匪徒提著刀在木炕前監視著,被囚的兩人似乎方才蘇醒,精神頹靡。

一個身量高大的匪徒,用粗暴的聲音喝道:“喂!相好的,想吃喝走動,可趁早言語,我們是過午不候。相好的,想開著點!你們遇到爺們手裏,這是相好的你們的福分。只要老老實實的,絕沒有你的苦頭了。”

那男的擡頭翻了翻眼皮道:“你要想收拾你華二太爺,趁早給你二太爺個痛快。這麽折辱我們,乃是匹夫的行為,我們可要口出不遜了。”

那個年輕的匪徒狠狠地說道:“你落在爺們手中,死活不過爺們一舉手之勞。相好的,你不知沾了誰的光了,你要再這麽喝五吆六的,別說我可給你個厲害。”

正說著一撩門簾,那有年歲的匪首,從外面走了進來,向兩個匪徒說道:“你們不要吵嚷。”

隨向兩個被虜的人說道:“你們也是武林名家的門下,諒不至不明理,你們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是奉命辦理,不敢不這麽辦。只要你們不想別的道,我們絕不願跟你們故意為難。你就是任性施為,也休想逃出手去,何必自找無趣。”

說到這,向身旁兩個匪黨說了聲:“把食物拿些來,叫他們吃點。”

那個高身量的匪黨轉身出去,不一刻從外面端進來一盤餑餑、一碟鹹蛋、兩碗水,放在板鋪上。

那匪首卻令手下黨徒把兩人的手全部解開,善言安慰著,叫兩人隨著進飲食。

這時那男的才恨聲說道:“咱們既有樣子,就該早早把爺們撂了。你們這麽不敢痛快下手,這是自留後患,我們得了手絕不留情!。”

張熙在窗外聽他們這話,分明是想故意激怒匪徒,哪知匪人更不介意,向手下兩個黨羽招呼了聲:“你們趁這時吃飯去,酒不要多喝,我看著他們行了。”

兩個匪黨齊答了聲:“齊舵主,你吃好了,我們倒替著看守吧。”

那匪首搖頭道:“我們在客途沒有那些規矩,快去吃過飯,再替換著守票要緊。”

那兩個匪徒隨即出去。

張熙空在外面守了這麽半晌,依然沒聽出一些結果來。

並且連兩人的面貌也沒十分看清,不禁暗自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