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多事之冬(第5/9頁)

何其狂道:“不過白石既然說禦泠堂主已失蹤幾年,應該不是誑語。他在清秋院大會上曾見過宮滌塵,由此應該可以排除,宮滌塵就是禦泠堂主的推斷。”

“我又想到一處疑點。”駱清幽緩緩道,“祁連山的無念宗極少來到中原,禦泠堂如何能將之收服?宮滌塵師從蒙泊,祁連山地處吐蕃國境,卻是有這個條件。”

何其狂淡然道:“如果我們的猜測屬實,宮滌塵極有可能會說服蒙泊國師在正月十九、泰山決戰之前入京,到時我再好好會會他!嘿嘿,我就不信揭不穿他的身份。”

林青沉吟道:“小弦對宮滌塵極有好感,我們不要對他說出這些懷疑,暗中留意即可。”

三人商議一陣,雖然疑點叢生,卻也得不出一個確切的結論。

林青將四大家族的聯絡之法告訴何其狂,駱清幽亦命幾名蒹葭門心腹去鳴佩峰傳信。在將軍府全力迎擊泰親王的時刻,四大家族是對付禦泠堂的主要力量,決不容有失。

風雲變幻,各方都在集結實力,皆準備在正月十九、雙雄泰山絕頂一戰之際,伺機發動。

這一年的京師之冬,竟是如此的寒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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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王水秀、機關王白石與刑部名捕高德言的突然失蹤,自然不可能瞞過各方勢力的耳目,卻意外地並未引起軒然大波。或許在目前的形勢下,個人生死已無足輕重。在各派的籌謀計劃中,京師裏表面如常,甚至比以往更為寧靜,暗地裏卻醞釀著一場驚天劇變。

這段時間林青靜心備戰,淩霄公子何其狂則是天天外出閑逛,極盡逍遙。小弦足不出戶,每日就在白露院中,向容笑風學習養鷹之術。

雷鷹屬於鷹族中最聰慧的種類,恩怨分明。每次見到容笑風,扶搖皆是余怒未消,羽翼倒豎,爪抓緣啄,口中鳴嘯,顯然對他記仇;而對小弦這個唯一的主人卻有強烈的依戀之情,每晚都要等小弦安睡後,方才闔目休憩。若是感應到小弦有何心事,必是靜靜在一旁守護,決不容他人打擾。縱是林青駱清幽與何其狂也不得近身,惹得大家嘖嘖稱奇。

一人一鷹感情日深,白露院中時時可聽到小弦與扶搖的歡叫之聲。

扶搖成長極快,眼看它一日日長大,小弦便著手對它進行訓練。由於扶搖不肯讓容笑風接近,小弦只好由容笑風面授養鷹之術後,再單獨調教扶搖。雷鷹果不愧是鷹帝之質,聰慧機敏,加上鷹族的天生本能,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已能撲食雞雀等活物。

不過有了那次在城外小木屋中扶搖寧死絕食的教訓,小弦唯恐委屈了它,並不完全聽從容笑風的馴鷹之法,自己摸索出不少方法,指揮扶搖如臂使指。每日都將它喂得飽飽的,而一旦捉住小雞小兔,又不忍傷害生靈,非迫得扶搖放棄已到口的獵物。

容笑風眼見好好一只雷鷹被小弦當作了家禽,實是惋惜不已。無奈扶搖只認小弦做主人,無法親自訓練,令它恢復猛禽的習性,暗地裏自是長籲短嘆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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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弦不敢打擾林青靜修,何其狂又常常不見蹤影,閑來無事時就找駱清幽說話。他在清秋院磨性齋中記來的一腦子兵法、政要,中間有許多不通之處,也就順便向駱清幽請教。駱清幽對於兵法亦有所涉獵,看到小弦聰明好學,心中歡喜,更是知無不言。

駱清幽性格溫柔,平日少與人爭執,清雅而高貴的容貌既令人心生欽慕,亦無意間拉開一分距離,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暗器王林青能在“無想小築”中放任不羈,縱是狂傲如何其狂,在她面前亦是恭恭敬敬,以禮相待。奈何遇見小弦這個頑皮可親的孩子,每日面對他層出不窮的各式花樣,惹得駱清幽哭笑不得,索性放下矜持,與小弦打打鬧鬧,渾如又回到了天真爛漫的少女時代。

小弦自幼無父無母,許漠洋對他雖是疼愛有加,畢竟少了一份慈母的溫情。此刻與駱清幽朝夕相處,方才體會到一份從未經歷過的母愛,越發胡鬧得厲害。駱清幽有時不得不板起臉教訓他幾句,可看到小弦一臉委屈,又轉著眼珠,不知在打什麽鬼主意的模樣,偏偏忍俊不禁,只得暗嘆碰上了克星。

駱清幽雖是天下馳名的才女,精通詩詞曲藝,卻從未經歷過戰事。政要尚可對小弦解說,可用兵卻講究靈活多變,因勢而定。小弦對政事倒無多大興趣,卻喜兵法,愛玩鬧的天性一發不可收拾。找來些石塊擺成地勢,又用木頭雕了許多木人木馬,上面還刻著人馬的數量,權當所指揮的大軍,與駱清幽排兵布陣,演練攻防,倒也其樂融融。

不覺已是一月後。這一日,無想小築中“戰雲”再起,大軍作戰,好強的小弦非要用五千兵馬迎戰駱清幽五萬大軍,結果兩人鬥智鬥力,小弦五路奇兵將駱清幽一萬部隊圍在中間,外圍卻被四萬人馬困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