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3/45頁)

“殿下言重了!依卑職看,還不至於……”

說的也是,果真對方有意要暗算高煦,以她這番身手,高煦便有三條命,也是死定了。

既然如此,方才那口“奪命飛刀”又待何解?抑或是借此對高煦有所示警?卻是不得而知了。

一個“君探花”已令他大感頭疼,忽然間又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二者同樣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你都看見了!”高煦冷冷地看著身邊的紀綱:“這些江湖人有多麽霸道強橫?居然欺壓到我的頭上來了,你看看該怎麽辦吧!”

紀綱躬身道:“卑職知道,今天返回之後,就著人在王府嚴加部署防範,絕不使殿下再為此受驚。”

“好吧,你這麽我也就放心了!事不宜遲。你就快點著手去辦吧。”

“卑職遵命!”

他這裏告辭轉身的當兒,索雲卻也竄房越脊地回來了,看樣子並無所獲,滿臉懊惱沮喪,高煦心裏有數,也就不再問他什麽。

向知府的八擡大轎還沒有進門,春振遠先己得到了消息,來不及換衣服,慌不叠迎接在外。

任何情況下來說,這都是一件大事。什麽了不起的大事,要勞動這位堂堂四品之尊的府台正堂,親自過門造訪?可真令人納悶兒。

雙方原是認識的,可是沒有很深的交情。

見面一番寒暄之後,春家敞開了正廳大門,特予隆重接待。

“今天是什麽風,勞動老公祖親自移教,(作者按,明制知府以上地方官,皆可以“老公祖”稱之)事先也沒有知會一聲,豈非太過怠慢了?”一面說,春振遠雙手握拳,平施一禮。

他曾是朝廷武官出身,有四品的軍功。雖說解甲有年,卻也有一定尊嚴,自卑不得。

“老哥太客氣了,憑著你我的交情,就不能專程上門來瞧瞧你麽?”左手輕起,咳嗽一聲,說了聲:“來。”

早有身邊人躬身上前,手托“禮盤”,捧一份精裝華麗的四色禮物轉向春家主人,雙手獻上。

“這是……”轉向車邊的向元看了一眼:“這就不敢當了!”

“老哥太見外了,開春以來,咱們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一份薄禮都出不得麽?收下,收下!”

春振遠呵呵一笑,道:“收得麽?老公祖既說收得,我也就不客氣了。”

老仆春方聆聽之下,不待招呼,躬身上前,雙手接過,向著對方皂隸道了聲辛苦,即行退後。

春家聽差,奉上了四時幹鮮的六個果盤,由來客身邊人探知向元所嗜,才自獻上了香茗。

再看長廳之上,八名健仆,分左右侍立,青一色的灰布長衣,腰系“板帶”,一個個腰背挺直,神采奕奕。

敢情春老爺子治家甚嚴,凡事講究規矩,雖說如今是在野之身,居家的一份應有排場,卻未能排除。

“請用茶!”春振遠疑惑的眼神,直看向當前的貴賓:“老公祖移駕來訪,想必是……

為了朝廷的公事……”話說出口,可就又覺出來錯了,自己如今是置閑之身,還能談得上什麽公事麽?

向元微微一笑:“那倒不是……”輕咳一聲,一向溫和正直的臉上,卻也現出了幾分不自在,卻自用細細牙簽紮了個“杏脯”盡自放入嘴裏嚼著。

春振遠久置官場,看到這裏,便自省得,隨轉向老仆春方道:“向大人身邊貴仆,由你好好接待,你們都下去吧!”

各人請安告退。

“老公祖可以賜告究竟了!”

“老哥是幹脆人,講究快人快語,我也就直言直說,不再拐彎抹角了!”哈哈一笑,向元拱手虛揖了一下:“老哥你大禧了!”

春振遠怔了一怔,一頭霧水地道:“怎麽……怎麽回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向元赫赫笑道:“兄弟此來,是專程為老哥你的令愛做媒來了!”

“啊!”春振遠眉開眼笑了,原來是這麽档子事:“這就不敢當了,小女何幸,豈敢勞動老公祖親自上門提親?對方是……”

“先不要問對方是何等人家,只問令媛可曾許配了人家沒有?”

“這個……”春振遠搖搖頭,“倒還沒有,老公祖要說的人家是……”

“當朝顯貴,貴不可言。”

“啊!”春振遠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