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說著,運施著她的兩只手,不停地在高煦身上拿著、捏著、按摩著……把一蓬亂發,隨便地攏著,臉龐兒上綴著一抹酡紅,襯著熊熊的爐火,她整個的人,都似燃燒在無邊的春焰情火裏。

“你的手勁兒不小,在家都幹些什麽來著?”

“那還能幹什麽,一個姑娘家!”銀雁低下眉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在高煦半裸露的身上轉著:“只不過做些家事,女紅什麽的,我媽說了,這一回能夠服侍王爺,是我的造化,只是……”

“只是什麽?”半轉過肩來,高煦伸出手輕輕摸著她的臉龐兒,這一霎不啻“兒女情長,英雄志短”了。

銀雁撒嬌地晃了一下身子,甚是羞澀地低下了頭。多情的王爺偏偏饒不過她,低下頭循著她的眼神兒往上看,把個小妮子臉都臊紅了。

“爺……您壞!”

高煦樂得笑了,一把把她按坐在自己腿上。

“來,咱們兩個算是有緣,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有什麽話只管說出來,可別憋在心裏,你剛才要說什麽來著?”

銀雁頭垂得更低了。

“說呀!”高煦攏起了一雙濃黑的炭眉:“再不說我可是惱了!”

“別煩,爺……人家說就是了……”

偷偷拿眼瞧著面前的這個風流王爺,她兀自臊得發慌:“人家誰都知道……”

“知道什麽?”

“都知道您是個風流的王爺!”

“這話可說對了!”高煦端詳著她的臉龐兒笑嘻嘻地說:“要不風流,還能認識你麽?”

“您壞……”銀雁作態地嘟起了小嘴:“人家可是什麽都給了爺您啦,往後個,爺!可全瞧您的了!”

高煦笑了:“我當什麽大不了的事呢,原來是這個!”

“人家可是給您說正經的!”銀雁這會子可也不害臊了:“誰都知道王爺後宮女人多得是,沒有一百也有幾十……”

“這話是誰說的?”他臉上還帶著笑,自不會是惱了。

事到臨頭,她肚子裏的話可是非說不可了。“還要誰說嗎?人家誰不知道?”銀雁那麽近地瞅著他,一霎間,那雙大眼睛裏噙滿了淚:“銀雁命苦,可不知有這個福氣沒有?要是有一天爺玩膩了,把我往後宮裏一扔,和那些女人一樣……”

“唉!你這是想到哪去了?”高煦眼睛裏散著貪婪的欲火,一雙手開始不老實地在對方身上動著,卻沒想到一下子被銀雁給撥開了。“不行,您得給句話。”

高煦再一次的上臉,又被對方給推開了,他不禁怔了一下。

這個銀雁索性站起來,獨自個走向一邊,面映著爐火,竟自抽搐著哭了。

目睹及此,高煦可是有些惱了,只是對方這個妞兒,就似有那麽一點新鮮勁兒,不同於前者一般,叫他一時狠不下這個心來。

“有什麽心願你就說吧?就是給你爹弄個差事也不難,還是要錢……”

銀雁止住了抽搐:“爺,您可是把穗兒給瞧扁了……”

“啊?”高煦顯然有些意外。

“都不是的!”銀雁姍姍回過身來,重拾笑臉:“一不給我爹討官做,二不跟爺您要錢,只要爺對我好,就是這輩子給您做牛做馬,銀雁也甘心情願。”

“嗯!”頻頻地點著頭,高煦這一霎倒真要好好瞧瞧她了。

銀雁卻已施施然拜倒在他的膝前:“銀雁命苦,不敢討封,只求王爺讓我這一輩子在您身邊當個丫環服侍您,我就感恩不盡了。”

“你……好吧!”高煦倒是難得地動了幾分真情:“你真聰明,說真的,我原本打算過幾天著人把你送到蘭州王府裏去,你這麽一說,我倒不好這麽做了!”

“要是那樣,還不如爺給個痛快,現在就殺了我的好!”說時,她兩汪清淚不禁奪眶直出,簌簌直下,弄濕了她的臉,牡丹著露,平添無限嬌媚。

“這麽吧!”高煦說:“再有幾天,我就要出關打仗去了,那可是危險的很,你還願跟著我麽?”

“銀雁不怕死,我願意!”說著她可又笑了,淚還掛在腮幫子上呢!

“好!你過來。”

銀雁笑吟吟地走近了,重新坐在他膝上。

“你聽著,”高煦說:“父皇有令,出征打仗,身邊不許帶著女人,你要跟著我也行,第一先得把頭發給鉸短了,再換上男人的衣服,這麽一來就不至於礙眼了,我知道,你們女人把頭發看得比命還重,你可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