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第6/39頁)

灰衣客人不免莞爾地笑了,露出了整齊復潔白的牙齒,“這意思是你即將向找出手?”

“你以為呢?”綠衣姑娘緩緩向前踏近一步,她早已注意到了,對方這個人,絕非易與之輩,是似多加了幾分仔細。然而,最終仍將是出手一搏,也就無須多加掩飾。

“如果你有這個意思,我勸你大可不必!你不會得手的。”他犀利的目光,再一次向她注視著:“方才我注意到你的出手,刁鉆、冷酷,你曾兩次施展出本門秘傳的掌功,看在我的眼裏,早已心裏有數,這是你的經驗不足。”

綠衣姑娘神色變了一變,臉上殺機益著。

姓君的灰衣客人,猶自點頭道:“我猜想你出身於一個神秘的武林組織,你的出現,當然負有重要的任務,只可惜,由於你的上頭輕敵,而致落入敵手,現在你應該知道,這個天底下能人異士到處都有,如果你沒有必然致勝的把握,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綠衣姑娘“咦”了一聲,眼神裏滿是疑惑,“好像你什麽都知道一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了不起的本事,敢教訓我!”

話聲甫落,但見一片白雪,霍地由她腳下疾翻湧起,緊接著噴珠濺玉一般,直向著姓君的客人連頭帶臉地撲蓋過來。

綠衣姑娘的伎倆,當然不僅如此。隨著這片乍起的白雪之後,她本人同時間已躍身而前,混身於萬千點飛雪之間,一雙纖纖細手,直向著對面姓君的灰衣客人兩處肩窩上力紮過來。

灰衣客人象似早已防到了對方有此一手,便左手輕拂,發出了袖風一片,迎面而來的萬千點飛雪,忽然間像是遭到了抵擋,就空微頓,刷然作響,全數墜落下來。緊接著身形略略向側面微閃,對方綠衣姑娘,那麽疾快的出手,竟自會雙雙落了個空。

卻是險到了極點。看起來,大姑娘的手就像是擦著對方的衣邊滑了過去,兩條人影明明是撞在了一塊,偏偏都是差之毫厘,就這麽交叉著,疾如電光石火般地分了開來。

綠衣姑娘斷斷不會就此甘心。一招擊空之下,她身子極為矯健地已自翻轉過來,眉挑眼瞪,那副樣子簡直像是要吃人。分明不給對方喘息之機,綠衣姑娘身子一個倒擰,已貼向對方迂回的身勢,右手前穿,直循著灰衣人背上擊去。這一手似曾相識,正是先前在流花酒坊掌斃軍差的辣手毒招,敢情她不再手下留情,要奪取對方性命。

偏偏這一掌又走空了。“哧——”掌風一片,破空作響,掌風疾勁裏,幻起了灰衣人冷漠的臉影,分明近在咫尺,貼臉而現。

綠衣姑娘一掌失手,就知道不妙,卻是萬萬沒有料到,對方灰衣人的身法如此之快,妙在無跡可循,如影隨形,令人防不勝防。一驚之下頓時冷汗淋漓。一個精於技擊的高手,最是忌諱敵人貼身而近,這種情形之下,如果不慎走了空招,便是死路一條。綠衣姑娘顯然知道厲害,正因為這樣,才自著了慌,急切之間,再要抽招換式,卻是慢了一步。

其實這時就在灰衣人貼身而現的一刹那,綠衣姑娘的一只右手脈弓,已經為他緊緊捉住。

像是春風一掬,又似冰霜一片,一霎時遍體生麻,饒是力道萬鈞,卻是打心眼兒裏絲毫也提不起勁道來,就這樣硬生生的站立在當場,半點也動彈不得。

姓君的年輕人,果真有心取她性命,只須內力一吐,將本身勁道,透過對方手上脈門,直攻對方體內,定將使綠衣少女頓時血脈賁裂,濺血當場,他卻是不此之圖。

話雖如此,心惡對方的手狠心毒,卻也不能太便宜了她。隨著灰衣人的一聲冷笑,右手輕撩,旋腕微振,綠衣姑娘已自被擲了出去。

“噗通”摔了個四仰八叉。

像是兔子般,在雪地裏快速打了個滾兒,一跳而起,容得她站起來以後,才自覺出了半邊身子象是不大對勁兒,敢情一只右手,連胳膊帶肩像是扭了筋,總是擡也擡不起來。

值此同時,對方灰衣人有似清風一襲,極其輕飄瀟灑的已來到了面前。

隨著灰衣人前進的身子,先自有一股堅悍力道,像是一面無形的氣罩,驀地將她緊緊罩住,綠衣姑娘休說是跑了,一霎時,即使想轉動一下也是萬難。

只當是對方意欲毒手加害,綠衣姑娘一時嚇得面色慘變,顫抖著說了一個“你”字,下面的話,可就無以為繼。眼睛裏滿是驚悸、害怕的向對方直直盯著。

面前的灰衣人,用一種特別的眼神兒,也自在打量著她,“剛才已經告訴過你了,想要跟我動手,你還差得遠!”臉上不著一些兒怒容,他緩緩地道:“這一次我饒過了你,下一次可就沒這麽便宜了。”話聲方頓,那面透體而出的無形氣罩,霍地自空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