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吐氣揚眉雷掌疾 驚才絕艷雪蓮馨(第4/12頁)

文泰來見那和尚回過頭來,滿臉傷疤,竟是十四弟余魚同,又驚又喜:“他怎麽躲在此地,做了和尚?”心下大疑,且不招呼,縮在一旁觀看動靜。就在此時,蓬的一聲,殿門推倒,七八個人闖了進來,文泰來只識得言伯乾一人,想起這人在鐵膽莊捉拿自己,後來在涼州又對自己肆意侮辱,仇人一見,怒火上沖,暗道:“菩薩有靈,教這賊子今日撞在我手裏!”

滕一雷等奔進大殿,各舉兵刃,在余魚同身周圍住。哪知他跪在佛像面前,對敵人毫不理會,雙手合十禱告:“弟子罪孽深重,招引邪魔外道,滋擾清凈佛地,我佛慈悲。”眾人見他如此,頗為訝異。言伯乾一把抓住他右臂,喝道:“搗甚麽鬼,走吧!”

寺中住持和僧眾聞聲起來,見這幹人手執明晃晃的兵器,猶似兇神惡煞一般,都躲在殿後,不敢出來。余魚同並不抵抗,跟著言伯乾便走。覃天丞搶到前面,拉開殿門。

大門開處,只見一人默不作聲的擋在門口。眾人出其不意,都退後了一步,只見這個人身穿灰布衫褲,腰中紮了一條布帶,圓睜雙眼,虎虎生威。

言伯乾認得他是文泰來,這一驚非同小可,此人越獄之事,他還未知曉,喝道:“你……你是奔雷……”話未說完,文泰來右掌已向他手腕擊下,這一招快得異乎尋常,言伯乾不及招架退縮,急忙松手,手腕已被拂中,余魚同也被他扯了過去。言伯乾跳出兩步,才覺到手腕上一陣劇痛,似乎骨頭都已斷了幾根。

滕一雷等七人都未見過文泰來,但見他手法快得出奇,不免心驚。滕一雷一擺銅人,站在門口,心想己方共有八人,有五人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對方再厲害,也敵不過人多,搶在門口截攔,以防敵人逃走。

文泰來把余魚同拉過,一齊躍到殿左。余魚同叫道:“四哥,你……”文泰來道:“受傷了嗎?”余魚同道:“沒有。”文泰來道:“好,咱哥倆今日打個痛快。”余魚同還想說話,宋天保和覃天丞已各挺兵刃撲了上來。

文泰來一見二人身法,知是辰州言家拳一派中人,他本就嫉惡如仇,這幾個月來又遭到生平從所未有的屈辱,這時下手再不容情,身子一晃,已竄到了宋覃兩人背後。兩人兵刃尚未砸下,敵人忽已不見,正要收招轉身,後領已被抓住。彭三春站得最近,三節棍“毒蛇出洞”,向文泰來後心點來。文泰來雙手抓住兩人,陡然轉身,把兩人提著打了個圈子,大喝一聲,猶如晴空打了個霹靂。彭三春一驚,三節棍嗆啷啷一聲掉在地下。大喝聲中,文泰來雙臂平舉,用力合攏,覃宋兩人頭蓋碰頭蓋,砰的一聲,撞得血肉模糊,腦漿迸裂。

文泰來毫不停手,提起兩具屍體向敵人擲去,顧金標等躍開避過。言伯乾畢竟師徒關心,伸手接住了覃天丞,卻沒余裕想到是具屍體。這只是刹那間之事,彭三春嚇得胡塗了,手足無措,既不拾棍,也不逃開。文泰來踏上一步,左手反手一拳,彭三春舉臂擋格,喀喇一聲,臂骨早斷。文泰來左手已順勢抓住他胸衣。彭三春情急拚命,飛起鴛鴦連環腿,向他胸口踢來。文泰來右手如風,一把抓住他左腳,左手推下,右手上舉,把他倒提起來。顧金標和言伯乾雙雙來救。文泰來又是猛喝一聲,雙手用力向地下打樁般一錘,彭三春頭蓋撞在佛殿的青石板上,焉得不碎?這兩招迅速已極,彭三春本來是連環雙腿,左腳踢出,右腳隨上,哪知頭蓋撞破之後,右腳方才踢出。

奔雷手大展神威,頃刻間連斃三敵,眼見顧金標和言伯乾左右攻來,知道這兩人乃是勁敵,迥非適才三人可比,忽地退後一步,順手舉起供桌上的一只大香爐,向顧金標猛擲過去。這香爐重達七八十斤,加上這急擲之勢,顧金標哪裏敢接,忙斜身閃避。香爐急擲之勢不停,直向滕一雷飛去。滕一雷被顧金標遮住目光,等他躍開時,香爐已到眼前。哈合台急叫:“老大,留神!”滕一雷不及避讓,提起獨腳銅人猛力一擊,只見砰的一聲大響,石香爐被擊成數塊,石屑香灰四處亂飛。

這時言伯乾和文泰來已交上了手。余魚同搶起一個鼓槌,站在文泰來身後衛護。滕顧兩人臉上都被石屑擦傷數處。顧金標挺叉上前,正要加入戰團,文泰來身法如風,在言伯乾臉前虛晃一掌,倏地搶到了哈合台身邊。他觀看情勢,雖然已斃三人,仍是敵眾我寡,而且其余五人武功似乎均非泛泛,必須出其不意再傷數人,才能取勝。他見哈合台與韓文沖兩人站得較遠,突然縱身過去,發掌打向哈合台後心。

哈合台一矮身,讓開了這掌,反手勾拿敵腕。文泰來見他手法快捷,“咦”了一聲,左掌橫過他面門,斜擊對方項頸。哈合台又是一低頭,伸手抓他手腕。文泰來見他每招出手都是擒拿手,可是手法甚怪,頗感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