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難呈祥(第7/13頁)

樂之揚嘆道:“如此聖藥,只怕不容易討到。”童耀搖頭晃腦,得意笑道:“怎麽說我也是島上的老人,雲虛總要賣我一個面子。”

第二天,童耀一早出門,至午方回,進門時一張臉黑裏透紫。樂之揚不用多問,也知道他此去無功,沒準兒還挨了一頓訓斥。

童耀配制的草藥雖也不差,奈何傷勢太重,很快棒瘡潰爛,痛苦日增。樂之揚趴在床上,常從夢中痛醒,“靈曲真氣”護住骨骼筋絡,但對皮肉之傷效力不大,不過痛得狠了,行功一遍,真氣清涼入骨,倒也能夠緩解少許。

這一日半夜,他趴在床上,默運內功,因為修煉已久,如今不用吹笛,只憑心中樂章,也能長吐緩吸,導引真氣。不過一個時辰,體內真氣流走如注,行走了一個大周天,傷處的痛苦大大減輕,正想收功入睡,忽聽窗格一響,飛進來一個東西。

樂之揚慌忙躲開,擡頭一看,窗紙上閃過一道黑影,再瞧飛來之物,卻是一個小小的瓷瓶,上面黏了一張字條,寫著:“一半和酒內服,一半以烈酒溶化外敷,一日二次,連用三日。此物不可聲張,外人知曉,大禍臨頭。”

樂之揚不勝驚奇,揭開瓶蓋,倒出若幹紅色藥粉,氣味甚是辛辣刺鼻。他心中猶豫,嘗了一點藥粉,辣中帶苦,吃下去也沒有什麽異樣。

想了足足半夜,次日清晨,樂之揚決意一試。他借口飲酒鎮痛,向童耀討了一壺烈酒,將藥粉外塗內服。藥酒塗過棒瘡,痛得他倒吸冷氣,可是疼痛過後,卻有一股清涼之氣在傷處縈繞不去。

樂之揚按方用藥,到了次日,膿血漸收,疼痛大減,傷口微微發癢,竟有愈合之勢。這樣過了三日,棒瘡漸漸結痂,雖然小有痛癢,但也足以忍受。

樂之揚不勝驚喜,猜想送藥的人是誰,可惜那晚驚鴻一瞥,只見到一抹黑影。細細想來,這島上肯為自己送藥的,江小流算是一個,但這小子不學無術,鬥大的字兒認不得一筐,讓他拈針繡花,也比動筆寫字高明十倍,字條上的字跡秀麗嫵媚,不像是男子手筆。樂之揚不覺心頭一動:“難道是葉靈蘇麽?”想到這兒,心中不由滾熱起來。

藥粉神效驚人,到了第七日,樂之揚已能下地行走。童耀看在眼裏,連道奇怪。其間江小流也來探望過兩次,見他日益康復,大為歡喜。樂之揚探他口風,江小流果然不知道送藥一事。

這一晚,樂之揚躺在床上,正要入睡,忽聽“咯”的一響,似乎有人進門。他扭頭看去,只見床前多了一人,黑衣蒙面,一雙眼睛灼灼逼人。樂之揚吃了一驚,挺身跳起,不料那人出手如風,一指點中他的後心。

中指處十分疼痛,樂之揚登時動彈不得。他張口欲叫,一股氣堵在喉間,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人將他拎起,快步沖出門外,狂奔一程,忽地止步。這時忽聽有人笑道:“陽師兄,得手了麽?”樂之揚聽得耳熟,擡眼一看,只見和喬站在前方,羅峻山、遲飛一左一右,分別站在他的兩旁。

“手到擒來。”陽景扯下面巾,一甩手,將樂之揚狠狠摔在地上。

樂之揚強忍疼痛,掉頭看去,此間臨近海邊,礁石高低錯落,投下陰森森的黑影,海風掠空而過,送來陣陣濤聲。

忽聽和喬又道:“沒驚動童耀吧?”陽景笑道:“那老小子睡得比死豬還沉呢!”

“師父要的笛子……”和喬話沒說完,陽景一揚手,手裏多了一支碧玉長笛。樂之揚眼看空碧也落到他的手裏,心中一陣狂怒,眼裏噴出火來。和喬打量他一眼,笑道:“陽師兄,這小子生氣了呢!”

陽景眼露兇光,狠狠一腳踢在樂之揚小腹上,樂之揚痛得蜷成一團,渾身抽搐不已。陽景還要再踢,和喬攔住他笑道:“殺豬聽不見豬叫,總是少了點兒什麽。”陽景點頭道:“師弟說的是。”揮手一指,點中樂之揚的心口。

樂之揚只覺熱氣沖喉,脫口叫道:“背後偷襲,算什麽好漢……”話沒說完,陽景給了他一個耳光,樂之揚雙耳嗡鳴,眼前金星亂迸。

和喬笑道:“陽師兄少安毋躁,待我跟他說兩句話兒。”說著拍了拍樂之揚的頭頂,笑道:“小子,你叫我們每人一聲爺爺,我讓你少吃點兒苦頭如何?”

樂之揚咽下一口血沫,笑道:“好呀,我叫。”和喬大為得意,負手微笑。樂之揚擡起頭來,忽地沖他大聲叫道:“狗爺爺。”和喬一呆,樂之揚又轉向其他三人,挨個兒叫道:“豬爺爺、王八爺爺,耗子爺爺……”

四人又驚又怒,遲飛箭步上前,拎起樂之揚的衣襟,眼中迸射駭人兇光。陽景忽道:“遲師弟,慢著!”遲飛停下手,不解道:“陽師兄,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