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兵戈服帝子(第5/7頁)

“葉葉,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什麽都不聽!為了那個爛婊子,你拋下我,也弄丟了我們的女兒!她有什麽好?你為了她,我不要了,名聲不要了,家不要了,身份不要了,臉也弄成了這個樣子,低三下四的,去做她的奴才,哦……”她點頭,想起了什麽,“我明白了,她也有了你的孩子,對不對?而且,還是個男的!哈哈哈……難怪,你會巴心貼肺地去舔她的腳趾。”

遊凡鳳最初心神大亂,不明她所指的賤人及男孩兒是誰,這時方反應過來,又驚又怒:“葉葉,不準你侮辱王太後,你……你都想到哪兒去了,世子殿下怎麽可能是我的兒子?”蕭太後大怒擡掌,但見他的半張臉已高高腫起,這一掌就無論如何扇不下去了。

“不是?不是你會這樣侍候他?不但把‘千裏快哉風’內功、‘月下折梅’劍法全數傳給了他,還鞍前馬後、跪著爬著地做他的奴才?想當年你遊凡鳳有多傲氣?就是皇帝老兒在你遊大公子的眼裏也不如一粒沙,要不是為了那個賤人跟你自己的兒子,你會丟下所有,去做一個王宮的侍衛?一個隨人呼來喝去、打罵由心、任意作踐的奴才?”她逼視對方雙眼,“你倒是說話呀,我的人間散仙、江南逸士?”

遊凡鳳痛楚閉眼:“是,我的確是為了王太後母子才留在王宮,可我絕對沒有……”

“沒有?”蕭太後笑了,“遊大公子,你那麽聰明的人,怎麽一十八年不見,竟是連個謊都撒不圓了?你瞧瞧那個小雜毛,那張臉,長得跟你當年有多麽相像,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她笑得輕盈動人,“特別是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跟你有什麽分別?”她“咯咯咯”地笑出了聲,“不是你兒子?不是你兒子,這天底下能有這麽相像的兩個人?你還說他不是你跟那個死賤人生的雜種?”

遊凡鳳咬牙,一字一句地道:“蕭綽,當年的確是遊某有負於你,可你我二人之間的事,跟王太後、世子殿下無關,我也絕不容許你侮辱他們。你要再敢亂說一個字,休怪遊某翻臉無情,認不得你是誰!”

蕭太後一怔,心痛如絞,跌坐椅上,以手扶額,半晌不語,不知過了多久,方字字是淚地道:“瓊樓花飄欲黃昏,桂影闌珊,玉笛飛聲。彩袖含笑奉金樽,酒也銷魂……人也銷魂。”

遊凡鳳聽她所誦的正是當年自己寫與她的情詞,心亦是如鈍刀剜割般劇痛:“葉葉,我這一生負你太多,永遠也補償不了了……”

“怎會補償不了?只要遊大公子有心,就能補償。”

遊凡鳳黯然垂首:“好吧,太後要遊某做什麽,遊某都一諾無辭,就是要遊某的這條命,亦只管拿去。”

蕭太後哧道:“命?你的命,早就是本後的了。”

遊凡鳳呆滯以應:“不錯,十八年前太後就救過遊某一次。三天前,要不是太後及時出手,推開遊某,消解了遊某自擊的力道,又封住遊某的前胸大穴,護住遊某的心脈,現在,遊某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清楚就好!現在,你有辦法補償。”蕭太後無力地點頭,“本後與遊大公子之間,恩盡義絕,可我那可憐的孩子,才來到這個世上一個月,就沒了爹娘,遊大公子若還是個人,就該去把她找回來。”

遊凡鳳側臉,避開她那痛苦怨恨相交織的目光:“當年,那兩個仆嫗是如何把孩子抱走的?”

蕭太後癱坐椅中,痛苦地回憶道:“那個老太婆沒印象了,男的約莫四十多歲,左手虎口上有塊星狀疤痕。我……我當時怎麽也不多留個心眼,輕易地就把孩子給了他們?我這做的什麽事呀!”泣不可抑。

遊凡鳳無顏看她,唯仰天長嘆。待她哭聲稍歇鳳問:“孩子身上有沒有記號?”

“在她……她的後脖頸上,豎著有兩顆紅色的小痣;另外,在她走時,我把那塊絲巾,就是當年你送給我、上面寫著你那首《一剪梅》的絲巾,揣在了孩子貼身的衣服裏,作為日後相認的信物。可……”

遊凡鳳勸她:“莫再哭了,我答應你,一定把孩子找回來。”

“找回來?怎麽找?”蕭太後又咬牙了,“當年,你為了那個賤人和野種……”

“你!不許你冒犯王太後和世子殿下!”遊凡鳳戟指她,怒道。

蕭太後怒火大熾:“冒犯又如何?”她毫不示弱,“本後不但要冒犯,而且還要狠狠地‘冒犯’!多了不起的一個世子殿下?現在我就去掐了你的心肝寶貝,讓你也嘗嘗沒了孩子的滋味,讓你也知道,一個人沒了孩子後,心會怎樣的疼?”

遊凡鳳又氣又急:“你……蕭綽,你要敢……”他雙眼發黑,“碰他一根手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