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兵戈服帝子(第2/7頁)

他的衣襟、衫袖、發帶,俱被遠山吹送而來的清風拂得翩躚而舞,好像立刻便要隨風而去。此時此際,他已非凡塵中人!

“好!”二十萬人不禁喝采。這齊聲一喝,聲震雲霄,萬山回應,如當空炸響了一個焦雷!八名武士也都傻了,呆了,其中三人連兵刃都停了下來。

時機稍縱欲逝,馮由長劍橫揮,閃入對方的兵刃叢中,“鏘啷、嘩啦、啊呀”聲大作,已將八人的兵刃或磕飛,或削斷,同時右足橫掃,“砰砰”,兩名武士疾摔出了四丈之遙;緊接著長劍一振,向仍呆在坐騎上的耶律隆興飛掠而去。

眾人不過眼一花,他已到了耶律隆興的坐騎前,長笑聲中,長劍挽了個大圓圈,擋住了疾攻而至的幾件兵刃,左手前探,就要觸到耶律隆興的前胸。耶律隆興大驚,握拳“呼”的一下,猛砸對方面門,馮由躲都不躲,手疾伸,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當此之際,“哧”的一聲疾響,黃光閃動,一柄淡黃色的長劍後發先至,刺向馮由的雙眉之間。

趙長安其時摟著子青,已落在距馮由、耶律隆興不遠的地上,見馮由就要將耶律隆興生擒之際,耶律隆興身後一黑袍蒙面武士突然斜刺裏一劍刺向馮由。這人劍勢靈動,招式高妙,但以馮由的身手,這一劍徒讓他哂笑而已,耶律隆興被擒,不過是片刻間的事。趙長安心一寬,知己方三人立刻便能脫身。

卻不料馮由一看到這柄色澤奇異的長劍,如見鬼魅:“玉凰劍?雙鳳齊飛?你……怎麽會是你?”急忙縮手,把即將磕到玉凰劍的青鋼劍硬生生地往回一撤。這一撤,劍身上貫注的深厚內力無處釋放,盡數回擊在馮由的右臂之上,再循右臂擊在他的前胸,就像他用盡全力狠狠地打了自己胸口一掌一般。

黑袍武士冷哼一聲,順勢一掌,已拍中馮由左肩。馮由身受重創,口中當即一股鮮血噴出,仰面朝天,摔落在地。黑袍武士身手矯健,未待他落地,出指如風,已封住他前胸八處大穴。馮由長劍脫手,半空中一閃,待他“砰”地落地,長劍方“哧”的一聲輕響,插進沙礫中,劍柄猶自不停晃動。

就在這刹那間,劇變陡生,趙長安瞠目結舌。以叔叔的絕世武功,竟會被這名身手遠遜於他的黑袍武士重傷生擒,若不是親眼所見,便打死了他也不會相信,世上真會有這麽荒唐離譜的事情發生。

黑袍武士一騙腿兒,躍下馬來,玉凰劍一指,劍尖抵住馮由咽喉:“尊貴的宸王世子殿下千歲,現在……你願意飲那杯美酒了嗎?”

趙長安愣了半晌,苦笑道:“足下武功超凡脫俗,我們敗了。只不過我雖然認輸,卻也要弄清楚我究竟是敗在何方高人手下,心裏才服氣。”

“殿下好大的忘性,不過半個月的工夫,就把本後忘得幹幹凈凈了?”黑袍武士將蒙面黑紗扯落,現出一張美艷不可方物、高貴、威嚴的臉來。

趙長安瞅了又瞅,忍不住嘆氣:“原來是太後的大駕也到了,難怪無敵堂的高手來了這麽多。可太後是怎麽得知我在這兒的呢?嗯,是了,定是那玉符壞的事!”

“回京求援的信使說在靜塞城中,居然有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持本後玉符,冒充本後的近侍之臣!哼,天底下,誰能有這玉符?又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是以本後馬上明白,原來殿下已然想通了,要一展平生所學,盡施滿腹才華,所以輕騎簡從,前來投奔我大遼。”蕭太後譏誚地笑道,“怎麽樣?殿下,今天這一役,輸得服不服氣?”

“服氣,服氣。怎麽不服氣?我簡直服氣得要命!唉,不聽馮先生之言,吃虧在眼前。”趙長安亦揭下蒙著的假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成想,我今天又做了太後的階下囚。”

他假面扯落,蕭太後、蕭項烈心中有數,倒也罷了,而耶律隆興與眾武士均一怔。耶律隆興身後的錦衣少年卻是雙目一亮,隨即放射出熾烈的光芒,倒比頭頂酷熱的烈日還要熱烈十分。耶律隆興喜道:“娘,原來您早來了?”

“娘要不來,你怎麽能擒得住趙長安?”

耶律隆興恍然大悟:“難怪蕭項烈沒奉孩兒旨意,就敢拿飛刀去削禦……趙長安的腦袋,原來這都是娘的安排。”蕭項烈笑道:“沒有太後懿旨,臣怎敢不聽皇上您的聖旨?”

仰躺著的馮由又吐了一口血,竭力大喊:“殿下帶子青姑娘快走,莫管我,他們攔不住您的。”蕭太後一腳踢中他腰中啞穴,長鰣輕送,劍尖已刺進他的皮膚,殷紅的鮮血立刻流出。她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是先顧顧你自個兒的小命吧!”轉頭對趙長安說道,“怎麽樣?殿下,打了這老半天,肯定早就口渴了。殿下就喝了那盞專為你調制的美酒吧!殿下最好莫再拖延,不然時間一長,本後這拿劍的手就會酸麻起來,要是一個拿捏不穩,不小心傷了殿下下人的性命,可就怪不得本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