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字組(第3/20頁)



“可我是狐啊!”狐紅衣像是嘆息,又如自語。

“那又怎麽樣?”呂書維掃視堂中,“我只知道,舍身救我的是你,疼我愛我的是你,我只知道,除了狐紅衣,我再也不會愛上別的女子!”

“煳塗!”林映容老淚縱橫,“你瘋了嗎?她不是什麽女子,她是一只母狐狸。煳塗東西,你這麽年輕,就做上了副司長,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做到星官,憑你的人才模樣,要什麽女子沒有?如果鬥廷的人知道你的妻子是只狐妖,他們又會怎麽想?”

呂書維望著母親半癲半狂,不由後退一步,只將掌心的纖手握得更緊,似乎稍不留意,女子就會悄悄溜走。他的臉上慘無血色,眸子深處,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決絕。

“媽!”呂書維沉默一下,澀聲說,“我從小敬你愛你,為了我,你可以忍受一切。可是,為了紅衣,我也可以忍受一切。紅衣說得對,三千年也未必遇得上心愛的人,道者的生命不過百年,如果我失去紅衣,往後的人生,都將暗淡失色!”

“你說什麽?”林映容失聲尖叫,“為了這只狐狸,你寧可不要媽了?”

呂書維沉默不語,林映容的一顆心墜入谷底,她狠狠望著狐紅衣,眼裏的仇恨深如海水,她嘶聲尖叫,那聲音就像夜梟的悲鳴:“狐紅衣,你一定用妖法奪走了他的心,他沒了心,才會說出這樣的昏話!”

狐紅衣搖頭:“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沒用一點兒法術!”

林映容束手無策,掉頭望向丈夫,呂孟津兩眼發直,神色猶豫,不由大叫:“老頭子,你怎麽不說話?難道說,你希望將來的孫子,長一條狐狸尾巴?”

“這個……”呂孟津神色狼狽,滿頭大汗,他不願丟了到手的嫁妝,也不願兒子娶一只狐妖,心中矛盾反復,想了半天,起了一個歹毒念頭,“就這樣吧,一切付諸天意。村外的‘純陽伏魔陣’,如果狐紅衣破得了,你們就成婚,破不了,哼,狐紅衣,你從哪兒來,還回哪兒去!”

人們聽了無不叫好。在水雲村的後面,呂氏的先祖設下了一座法陣,六名好手主持,可以產生極大威力,每逢戰亂,村裏人都去陣裏躲避,這座法陣十分厲害,**(原文看不清)過多次邪魔攻打。

呂書維還在猶豫,狐紅衣卻笑著說:“好啊,我試試!”

“嘴上答應不行!”呂孟津冷冷地說,“還得立下字據。”

“全都依你!”狐紅衣當著眾人,立下了字據。

呂孟津收起字據,召集村中長老,閉門商議說:“狐狸精的兒媳,我萬萬不會要的,狐狸精的嫁妝,我一個子兒也不想丟。我把她騙進‘純陽伏魔陣’,大夥兒齊心協力把她弄死。嫁妝到了手,我一定重重酬謝!”

這樣的飛來橫財,聞者莫不動心,再說狐妖的財寶,不取白不取。眾人都知道呂孟津吝嗇,也紛紛要他立下字據,如果殺死狐妖,每家分得多少。一群貪心鬼鬧鬧嚷嚷,把嫁妝分去了三分之一,呂孟津盡管肉疼,可剩下的三分之二,仍是財寶巨萬,幾輩子也使不完,這麽一想,他的心裏才好過了一些。

貪心一起,良知泯滅,村民一想到行將得手的財寶,無不紅了眼睛,想方設法,在法陣裏布下極惡毒的埋伏,一切安排停當,次日一早,來請狐紅衣破陣。

村中挑出六名好手主持陣勢,呂孟津也在其中。村民無論老少,全在陣外觀戰,一群人翹首以待,望著呂宅方向,沒過多久,就看到呂書維、狐紅衣並肩走來。

一夜間,呂書維容貌大變,目光暗淡,臉色灰白,整個人好似火燒後的殘灰。狐女還是一身紅衣,她穿過人群,向陣前挺身一站,絕世風采,光照天地。

村中的男子無不傾倒,村中的女子無不嫉妒,就連密室裏的陰謀家,也紛紛心生慚愧,要不是想到這女子不是人類,勢必放下屠刀、軟了心腸。

呂孟津連催狐紅衣入陣。狐女笑了笑,掉過頭來與呂書維對視一眼,兩人目光交纏,難舍難分。林映蓉一邊看著,厲聲說:“磨蹭什麽?只要從陣裏出來,將來有的是時間拋媚眼、使媚術!”

狐紅衣轉身就走,呂書維死死拉住她的右手。狐女嘆了口氣,輕聲說:“書維,我們商量好的!”男子一呆,垂頭喪氣地放開了手。

狐紅衣一揚手,招來一道劍光,劍名“清柳”,清新嫩綠,恍若一段細長的柳枝。只見青光一閃,狐女鉆進了法陣。

“純陽伏魔陣”分為六部,風、火、水、雷、雲、矢。六部相生相長,各由一人主持,六人潛藏陣中,彼此遙相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