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天驕鐵血 七、滿江紅(第3/10頁)



這變故突兀異常,其他三人,都已經呆了。半晌,蕭冷拭去臉上血汙,目視端木長歌,緩緩道:“我與他公平相搏,你竟然偷襲?”拳頭一緊,殺氣向端木湧了過去。

端木長歌不動聲色,忽然嘰嘰咕咕說了幾句,文靖一句也沒聽明白。蕭冷卻愣在當場,“你……你會蒙古語……”玉翎驚奇萬分。

“不錯。”端木長歌嘿嘿一笑:“我本來就是蒙古人,當年奉窩闊台大汗之名,作為死間,潛入宋國,可惜大汗只是向西用兵,我身處南朝,卻無用武之地……”說到這兒,他目視遠處悠悠碧空,神色有些淒然:“二十年……二十年呢,二十年,草原上不知道枯了多少牧草、生了多少牛羊,二十年……等的我好苦啊!”

蕭冷拳頭松了,沉聲道:“淮安王的行蹤,也是你透露的吧!怎麽錯了,害我白忙一場。”

“誰說錯了?”端木長歌冷笑道:“神仙度上那個才是真的,當前這個淮安王不過是一個傻小子假扮的罷了。”

“假的?”蕭冷吐了口氣,道:“難怪看著他十分別扭。”玉翎也驚了一下,喃喃道:“他不是什麽千歲麽?”

“不錯,都是白樸的主意。”端木長歌道:“這個假貨只是一個鄉下小子,適逢其會,我看他傻兮兮的,讓他假扮……嘿”他冷笑道:“遲早要出漏子,若是在陣前被人識穿,對宋軍士氣的殺傷遠比他們早早知曉淮安的死訊厲害十倍,索性就由了那白樸去了,哼,這個‘雙絕秀才’,自以為聰明,其實是自掘墳墓,愚不可及。”說罷,甚是得意,哈哈大笑。

蕭冷對這些陰謀詭計甚是不齒,冷哼了一聲,端木長歌止住笑聲,捋須道:“如今雙方交兵,正在緊要關頭,白樸一死,這城中再無人是你對手,你盡可放手施為,那個假貨不足掛齒,王立、李漢生、呂德、林夢石幾個人卻萬萬不能放過,只要這幾員大將一死,合州城形同虛設。”他說慣了漢語,這幾句也用漢語說出,文靖聽得渾身發抖,幾乎從樹上栽了下來,“若是如此……若是如此……爹爹不是白白死了,這滿城百姓豈不是……”他心如亂麻,太陽穴突突直跳。

端木眼角微斜,看到白樸滿身是血的屍體,忖道,饒是你武功高我十倍,終究敵不過我一個忍字。想到大宋門戶一開,蒙古大軍便可沿江東下,攬盡江南繁華,哈,老夫便是數一數二的大功臣。想到得意處,不由瞅著白樸的屍體,嘿嘿直笑。忽而,一點晶芒在他眼眸裏劃過,端木長歌眼神發亮,又驚又喜:“這令符怎麽在他身上?若有此物在手,蕭冷殺盡大將,我趁亂用之,合州城當不戰而下。”

他躍上前,一腳翻轉白樸的身軀,“你幹什麽?”蕭冷與白樸雖是對頭,但他嗜武成癡,三度交鋒,對白樸的武功頗為認可,有幾分惺惺相惜,何況這次得端木襄助,贏得窩囊,見他糟蹋白樸的屍體,忍不住喝了一聲。

端木長歌笑道:“我看他死透沒有?”說著彎腰,去摘白樸腰間那枚九龍玉令。

“他挨了你一刀,又被我內力震碎內臟,哪有生理……咦……”蕭冷神色大變,只見端木長歌臉上神色又似驚恐、又似憤怒,十二分的古怪,雙眼死死盯著胸前一支浸透鮮血的手臂。那只手從他心口插入,後背貫出。

喉中格格響過,端木長歌身子一軟,頹然撲到在白樸身上。

白樸全力護住心脈,只等這垂死一擊,出手之後,全身頓時松弛,幽幽吐了口氣,閉目氣絕。

蕭冷見他如此頑強,心中嘆息,一時說不出話來,揮刀割斷玉翎臂上的牛皮索。玉翎躍起,揉了揉手腕,訕訕地道:“師兄

,我……”但要向他認個錯字,又萬萬開不了口。“以後別任性就是了。”蕭冷苦笑一下,從懷中取出羊脂玉瓶,服下兩粒“血玉還陽丹”,將玉瓶扔給玉翎道:“你也吃些,我辦事去了,很快回來,你在這裏等我。”

“辦什麽事?”

“殺人!”蕭冷話音未落,人已經在寺門之外。

玉翎拿著玉瓶發了陣呆,忽聽身後響動,回頭一瞧,只見一個青衣人佇立在白樸身前,神色迷惑。

“啊!”玉翎喜上心頭,沖上前就是一拳,叫道:“你這個假貨,居然騙我。”文靖步子微錯,讓過她的拳頭,冷聲道:“不要煩我。”

玉翎見他神色冷漠,不禁一愣,道:“你生氣什麽?”

“我……”文靖看了她一眼,硬著心腸掉過頭去:“我……我不想再見你。”

玉翎如遭雷擊,呆了一呆,伸手去探他額頭,柔聲道:“你病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