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天驕鐵血 七、滿江紅

“你來了麽?”白樸微微一笑。

蕭冷看了玉翎一眼,道:“是!”

白樸折扇指定玉翎頭頂,悠然道:“那你還站著作甚,橫刀自刎罷!”

蕭冷搖頭。“怎麽,難道要你師妹吃盡苦頭,你才動手?”白樸冷笑。蕭冷道:“如今兩國交兵,各為其主,你使這些手段,我無話可說。”“嗆啷”一聲,他將“海若刀”丟在身旁。白樸愣住。

蕭冷雙目神光灼灼,道:“若今日我來,不是蒙哥帳下的勇士,而是黑水一絕的徒弟,你又當如何?”“黑水一怪”是武林人給蕭千絕的稱呼,他自己倒不在意,但蕭冷視他若神明,只說“黑水一絕”,絕口不提這個怪字。

白樸雙眉微微聳動。“蕭千絕的徒弟?”他沉默半晌,緩緩問道。

“是!我不依仗寶刀,只求公公平平,堂堂一戰。”蕭冷沉聲道。

白樸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絕不使詐?”他問。

“絕不使詐!”蕭冷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白樸深深吸了口氣,點點頭,“雖然師父不許我用劍,也不認我,”他將折扇丟在一旁,道:“但我白樸心中,自始至終,都是公羊羽的徒弟。”

“請!”蕭冷將黑袍挽起。

白樸大袖一揮,“請!”

兩人各自踏上一步,蕭瑟秋風掠過樹梢,文靖不由打了個冷噤。

旭日初升,霞光滿天,白毛大纛在晨風中獵獵作響,蒙古大營中響起悲壯的胡笳之聲,三聲吹罷,十萬蒙古大軍,齊刷刷立於山水之間,環繞一座高台,神情肅穆,衣甲鮮明。

蒙哥登上高台,昂首四顧,大聲道:

“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子孫嗎?”

十萬人齊聲應道:“是!”聲震天地。

“成吉思汗的子孫有打不贏的仗嗎?”蒙哥又問。

“沒有!”

“有攻不下的城嗎?”

“沒有!”蒙哥見眾人回答整齊,氣勢雄壯,不禁血為之沸,說:“宋狗有這樣威猛的戰士嗎?”

“沒有!”應答聲象陣陣殷雷,滾滾傳出。

“宋狗派人燒了我們的糧食,想餓死我們。”蒙哥掃視眾人:“你們害怕嗎?”

“不害怕!”眾軍群情激憤,齊聲高呼。

“我們還有三天糧食,三天中,能夠砸碎宋狗的烏龜殼嗎?”

眾軍轟然大笑,紛紛喊叫:“砸碎宋狗的烏龜殼。”

蒙哥將手一揮,萬眾無聲,只聽他沉聲道:“古時有個將軍,渡過河水,燒了木船,砸了鍋子,只留了三天的幹糧,卻打敗了比他多幾十倍的對手,我的大軍比他精銳十倍,三天之內,一定攻破合州,殺他個雞犬不留,用宋狗的血肉,填飽我們的肚子。”

蒙古人的士氣達到了極點,齊聲喝道:“對,用宋狗的血肉,填飽我們的肚子。”

蒙哥從箭囊裏取出一支羽箭,單膝跪倒,仰望蒼天:“我!勃兒只斤蒙哥向長生天、向大地、向偉大的祖先發誓,不破合州,就如此箭!”

他雙手高舉,奮力一折,羽箭斷成兩節。

蒙古大軍死一般寂靜,唯有山谷幽風,卷過將軍們的帽上的長纓,簌簌作響,一名蒙古戰士跪了下去,隨即,好像大海的波浪,十萬大軍帶起讓人窒息的呼嘯,從山間到谷底,伏拜在地,齊聲喊道:“不破合州,便如此箭。”

史天澤跪在地上,心中滿是憂郁,掉頭看了看身邊的伯顏,只見他濃眉緊鎖,兩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城堅難下,糧草不濟,強行攻城……”

念頭還沒轉完,蒙哥站起來,目視眾將,道:“安鐸。”

安鐸出列,“你今早對朕說了些什麽?”蒙哥獰笑道:“再說一遍。”

安鐸渾身發抖,幾不成聲:“臣下胡言亂語,罪該萬死……”

“刀斧手!”蒙哥大喝。

一名上身赤裸,梳著三塔頭的壯漢舉著大斧應聲走出,“安鐸胡言亂語,亂我軍心,斬他頭顱,祭我大旗。”蒙哥一字一頓。

安鐸不及分說,已被按到在地,壯漢手起斧落,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在地。

祭師托著金盤,盛起頭顱,向著蒼天,高高舉起。

蒙古大軍一片歡呼。

蒙哥舉起成吉思汗留下的白毛大纛,“擂鼓!”他望著合州城池,目光炯炯,遙遙一指。

刹那間,將士的整齊的步伐掩蓋了金鼓的激鳴。

蕭、白二人翻翻滾滾鬥了百余招,掌風到處,花木盡摧,“浩然正氣”與“玄陰離合神功”其性相克,兩種真氣彌漫空中,激的“噝噝”作響。黑水絕學講究“先發制人。”蕭冷的“如意幻魔手”快的出奇,斷是霆不及發,電不及飛,處處力搶先機,雙手吞吐不定,宛如風吹雲動、星劍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