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守門弟子

有人出聲阻攔。

韋山子與韋秋蘭卻置若罔聞,跳下台階,繼續往前。

“聾了不成?站住——”

話語聲又起,多了幾分蠻橫。

韋山子停下腳步,神色不悅;韋秋蘭卻頓足轉身,一張俏臉帶著緋紅,卻非羞怯,而是怒了,叱道:“無禮之徒,說誰呢?”

只見無咎從門旁站起身來,揮袖拍打著衣擺,然後不慌不忙走下台階,微笑道:“長輩吩咐,韋家弟子不得擅自外出。而這位道友非但不聽勸告,還辱罵前輩無禮……”

韋秋蘭的臉色更紅了,急忙打斷道:“胡說呢,我怎會辱罵長輩,無禮的是你……”

“我是無先生,喚我先生也成!”

無咎走到兩人面前,和顏悅色又道:“無極島不比冠山島,風大雨大,長輩的吩咐自有道理,兩位還是回去吧……”

“師兄……”

無咎的勸說也是好意,而韋秋蘭無言以對,竟撒起嬌來,顯然指望著師兄給她出氣。

韋山子原本身高體壯,氣勢沉穩,而一聲“師兄”落在耳中,他不由皺起眉頭而漠然出聲:“由我陪著師妹外出一趟,料也無妨!”

“哦,有無長輩允可?”

“沒有,那又怎樣?”

無咎背著雙手,踱著方步,搖搖晃晃越過兩人,然後轉身擋住對方的去路,依舊是面帶微笑:“回去吧,即使守在院內,也不負這良辰美景……”

韋山子卻臉色一黑,沉聲道:“閃開——”

韋秋蘭趁機上前,伸手叱道:“一個看門的弟子而已,面對師兄、師姐,竟敢如此輕薄無禮,該當嚴懲——”

師兄與師妹,就是不同。一個惱怒,懶得啰嗦,直接翻臉;而一個違規在前,反倒是成了受害者,並反咬一口,變本加厲。

而同為守門弟子,也迥然有異。那位韋管事,懼怕師兄、師姐,無咎卻不怕,只覺著閑悶無趣,索性沒事找事。

“咦,本人遵循長輩戒令,嚴守門戶,兩位不聽勸告也罷,竟然要動粗打人?”

無咎後退兩步,似乎怕了,卻依然擋住去路,一本正經道:“本人雖為看門弟子,卻肩負長輩的重托與韋家的安危而不容輕侮啊。再次奉勸兩位,莫要知錯犯錯,即刻返回……”

韋山子有些遲疑。

而韋秋蘭卻扭動腰肢走了過去,神色含怨,面帶委屈,恨恨道:“不讓出門也就罷了,卻被你肆意恐嚇……”而她話沒說完,好像腳下踩空,“哎呀”一聲,踉蹌著往前摔倒,恰好直直撞向無咎的懷中,旋即又是大聲驚叫:“師兄,他非禮我……”

無咎本想捉弄這對師兄妹,沒想到自己反被捉弄。忽見韋秋蘭撲向懷中,他急忙躲避。

韋山子終於忍耐不住,縱身躍起,猛然揮拳砸來,並大吼一聲:“我打你這個淫徒……”

此人看著倒也穩重,怎奈禁不住女人的拾掇,只須三言兩語挑撥,頓時像換了個人。

“哎,住手……”

無咎不願打架,繼續往後躲避。

誰料韋秋蘭來勢更快,看似踉蹌不支,柔弱不堪的樣子,卻一頭狠狠紮進懷來。

與之瞬間,韋山子從天而降,竟給他躥到背後,一雙鐵拳“嗚嗚”生風。

前後夾擊啊!

師兄、師妹不簡單,一個是築基九層,一個築基七八層,被如此兩人前後夾擊,換作任何一個築基的高手都要吃虧。尤為甚者……

無咎正要橫移躲閃,忽而雙眉倒豎,猛然伸手一抓,就勢原地旋轉。韋秋蘭被他抓住的右手中,竟然持著一把銀光閃閃的鋒利短劍。

這女子佯作失足,卻悄悄摸出飛劍實施偷襲。其陰險毒辣,由此可見一斑。

而暗算不成,手腕被抓,韋秋蘭急於掙紮,奈何手臂以及整個人,都被一雙鐵箍般的手臂抓住。身不由己之下,她被迫舉起飛劍往前劈去。

韋山子揮拳砸到,恰好迎向短劍,頓時大驚失色,慌忙抽身暴退:“師妹……”

韋秋蘭苦於無奈,急聲呼救:“師兄,小妹被人玷汙,救我……”

韋山子倒飛而起,卻目眥欲裂。

玷汙?

卻見那位守門弟子,雙手摟著嬌小的師妹,並緊緊抓著師妹的手臂,彼此緊貼而相互糾纏,簡直令人不忍目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師妹竟然遭人玷汙,是可忍孰不可忍。

“師妹,為兄來也——”

韋山子人在半空,劍光出手,盛怒之下,他儼然動了殺機。

無咎依然抓著韋秋蘭,不便撒手,否則必將陷入她與她師兄的圍攻之中。而這般糾纏下去,更加不利。隔著護體靈力呢,我玷汙誰了?

恰於此時,一聲怒叱響起——

“成何體統,都給老身住手!”

無咎不作遲疑,抓起韋秋蘭,便高高扔了出去,借機阻擋韋山子的攻勢。而果不其然,那女子反手一劍,又快又恨,並咬牙啟齒道:“淫賊,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