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有些古怪

韋秋蘭與師兄韋山子,大早出門,遭到阻攔,被逼動起了手,雖說勉強如願,卻落得一肚子的怨氣。

山莊的史道子,前來拜會韋玄子,同樣遭到阻攔,威逼不得,強闖也不得,最終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不管是韋家的弟子,還是山莊的前輩,無論是出門,抑或是進門,均遭到守門弟子的阻攔刁難。而這位守門弟子,還有個古怪的道號,無先生。

自從這位無先生看守院門以來,著實熱鬧了幾日。而熱鬧過後,門前日趨冷清。只要他在,沒人願意出門,當然,無極山莊的弟子也不敢上門打擾,便是遠遠張望也不能,否則被他驅趕,還要扣上一個偷襲侵擾的罪名。

而他雖然惹得兩家弟子都嫌棄,卻得到韋柏師叔的贊許。院門雖小,卻關系韋家的臉面與師祖的安危,絕不能掉以輕心,當勤勉忠誠而剛正不阿。對此,即使喜歡挑剔的韋春花也是沒話可說。

不過,沒人進出院門,某位守門弟子反倒有些寂寞。

“別走啊……”

“我要回屋歇息……”

“說說話唄……”

“哎呦,你倒閑著無事,而我值守期間,不斷有師兄師弟鬧著出門,片刻也不安閑,我著實倦了……”

“要不要靈石?”

“當然要了,一塊靈石,陪你說話一天……”

“哼,想得美!”

每日的清晨,乃是兩位守門弟子交接的時辰。

而一個要走,一個則是盛情挽留。

韋合沒有得到靈石,頭也不回溜進院子。

無咎則是在門前盤膝坐下,悠然看著朝霞,看著山谷,然後閉上雙眼,支手托腮,仿佛在默默聽風。少頃,他藏於袖中的手上多了一枚玉簡,悄悄浸入心神。

誰喜歡沒事找事呢,為了忙裏偷閑,也不容易……

當郁郁蔥蔥的山谷,漸漸變得五彩斑斕,那漫過山谷的風,也在不知不覺中多了幾分寒意。

如此這般,日復一日。

轉眼之間,又一個清晨來臨。

院門打開,韋合走了出來。他伸著懶腰,吐著濁氣,紅潤的臉上帶著笑容,自言自語道:“已是十月上旬,也該返回冠山島了,無師弟……”

回首一瞥,他猛然瞪大雙眼。

門旁坐著一人,正是他口中的無師弟,聽到召喚,旋即從入定中醒來,然後緩緩站起身來。而每日交接的情景,再也尋常不過。誰料今日不同,那站起來的,竟是一道虛幻的人影,五官神情,分明就是無師弟,整個人卻極為飄忽,如同白日鬼魅一般而煞是詭異。尤為甚者,真正的無師弟,依然坐在地上……

“哎呦……”

韋合只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驚叫一聲。

與此刹那,那道虛幻的人影突然消散一空,而真正的無師弟站了起來,嘴角含笑的模樣一如往常。

“何事驚慌?”

“咦……”

面對詢問,韋合沒有理會,而是揉了揉雙眼左右張望,又伸頭看向地上的蒲團,轉而沖著面前的無師弟上下打量,驚咦道:“方才……”

“方才的韋管事,仿如犯了癔症,莫非春夢未醒,睡眼昏花?”

“哦,幻覺……”

無咎丟下一臉疑惑的韋合,擡腳進了院子,並順手關上院門,嘴角微微一笑。

已是十月的上旬,也就是說,看了兩個半月的院門,雖然無暇恢復修為,卻始終在暗暗琢磨鬼族的《玄鬼經》。如今對於分身之術,依然懵懂,而對於分神之術,總算是略有體悟。

所謂的分神,並非簡單的一心二用,或分散神識,而是分割元神,化成一具人形,看似形同影子一般的存在,卻能施展出相應的修為神通。倘若賦其命魂、精血,並加以祭煉,便能修成分身,替代本尊的生死,已達到不滅不絕的超然境界。

不過,《玄鬼經》的經文中有說明,非鬼族者,或失去肉身的鬼修,均難以修煉此術。

而如今借鑒陰木符的煉制之法,萬靈谷的凝魂煉魄之術,並以神識替代元神,竟也修出一具神識的幻影。雖與真正的分神大相徑庭,卻又暗合《玄鬼經》與陰木符的精髓要旨。一旦此法嫻熟,融會貫通,獨辟蹊徑,來日或能修出分身也未可知。

總而言之,凡事用心,多多少少,總會有所收獲……

無咎回想著兩個多月來的感悟,信步穿過庭院。

本該清靜的院子裏,冒出三三兩兩的人影,均為築基弟子,各自整理著裝,好像是等待出門的樣子。

無咎沒有在意,繼續走向小屋。

他每日裏不是看守院門,便是躲在小屋裏參悟功法,與韋家弟子沒有交集。當然,其中的兩人除外。

“無先生——”

“嗯,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