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權力鬥爭

船抵谷城城外的碼頭時,天仍未黑。

房生興高采烈的扯著項少龍要下船去胡混時,給張泉叫著項少龍道:“鳳小姐要用車,你去準備一下。”

項少龍愕然道:“車在哪裏?”

張泉不悅道:“你的眼睛長出來是用來瞧屁股嗎?碼頭上不見泊了輛馬車在?”

項少龍話才出口,便知要挨罵。

馬車雖在另一艘船上,這時該已駛了下來,只不過他心中焦急難以逃遁,才胡亂說話。

房生暗地扯了他一把,他知機的隨房生由踏板走下船去。

方寸大亂間,忽地有人在背後向他猛力一推,他失驚無神下,失去平衡,往前跌去,撞到房生背上去。

兩人蹌踉滾下跳板,直跌到碼頭的實地去,若非跳板兩邊有扶手圍欄,說不定會掉進河裏去。

項少龍爬了起來,房生捧著左腳,痛得冷汗直冒,臉容扭曲。

船上響起哄然大笑。

只見谷明等一眾禦者,擁著個矮橫力士型的壯漢,正向他們捧腹嘲笑。

有人叫道:“看沈良你個子高大結實,原來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給我們巫循大哥無意輕碰了一下,便跌個四腳朝天,還說什麽精通武技。”

項少龍認得說話的人叫富嚴,乃谷明那黨禦者的中堅分子,同時暗暗記著那叫巫循的家將。

張泉出現在船梢處,向谷明他們怒喝道:“什麽事?”

谷明好整以暇道:“他兩人連走路都不會,怪得誰來。”

接著爭先恐後奔下碼頭,呼嘯去了。

張泉怒瞪了跌得灰頭土臉的項少龍一眼,罵了聲“沒用的家夥”,轉身去了。

項少龍動了真怒,默默扶起房生,房生仍慘叫連連,道:“我的腿斷了!”

項少龍恨不得立即去追谷明等人,把他們殺得一個不留,歉然道:“是我累了你!”

房生苦笑道:“他們原是要弄傷你,教你不能駕車,唉!今晚我和你都不用去尋樂子了。”

這時有幾名禦者奔了下來,協助項少龍把房生扶上船去。

快到甲板時,有女聲嬌喝道:“你們在弄什麽鬼,竟敢阻著鳳小姐的路。”

項少龍心叫不妙,低了頭躬著身,扶房生移往一旁。

偷眼一瞥,戴了面紗的鳳菲盈盈俏立眼前,旁邊是那仍穿男裝的小屏兒和另四名俏婢,在十多名家將簇擁下,這美女正打量自己。

那小屏兒顯然認不出自己來,一臉怒容道:“發生了什麽事?”

張泉和另一人不知由什麽地方鉆了出來,待要說話,旁邊那長相頗英俊的中年人搶著道:“只是發生了無意的碰撞。”接著向項少龍喝道:“你就是那新來的家夥嗎?真沒用!還不快滾下去,難道要大小姐等你嗎?”

張泉聽他指桑罵槐,臉色一變。

鳳菲那妙比仙樂天瀨的聲音在面紗內響起道:“沙副管事!”聽來隱帶責怪口氣。

沙立目的已達,得意洋洋的閉口不語。

鳳菲瞧了項少龍一眼,淡淡道:“以後小心點好了,扶了房生回房後,再下來給套車吧!”

項少龍抹過一把冷汗,知道她們主仆果然認不出自己來。

看著她在前呼後擁中步下跳板,心中只能苦笑。

這麽一來,他就休想可開溜了。

何況他感到房生一天腿傷未愈,自己也該留下來照顧房生。

這就是他項少龍做人的原則了。

不知何時,雪粉又開始降下來。

在黃昏的朦朧光線下,細雪輕柔無力地飄舞著,似很不情願才落到地上結束了那短暫而動人的旅程。

一切都放緩了,被凈化了。

項少龍策著健馬,載美而行。

前方四名家將開路,後面還隨著八名家將。

魏兵的指揮偏將敖向亦帶了十多名親隨,伴侍兩旁,益發顯出風菲備受各國權貴尊重的身分。

她就像二十一世紀色藝雙絕的藝人,譜出的曲詞均盛行一時,非是一般出賣色相的歌伎所能相比。

在這種前呼後擁的情況下,項少龍縱沒房生這負擔,亦溜不了。

非是沒有可能,而是會教敖向生疑。

最妙是敖向自然以為項少龍是已替鳳菲辦事多年的禦者,故對他半點都不起疑心。

他完全不知目的地在哪裏,只知追在前方家將的馬後。

蹄聲嘀嗒中,車馬隊暢通無阻的開入陷在一片白茫茫的古城裏。

大多店鋪均已開門,但仍可從招牌看出此城以木工、繡工、織工和縫工等工藝為主。

項少龍雖非對文化有深厚認識的人,但因觀察力強,感覺此城比之以前到過任何這時代的城市,都多了一份書香和古色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