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 第四章 一夜恩情(第2/4頁)

跋鋒寒搖頭道:“我的情況與你不同,我較近似寇仲。人的情緒可知脫疆野馬,你不能操縱它時,就會變成它的奴隸,它再不受你控制。對君瑜我是充滿矛盾,但又有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緒!最痛苦是芭黛兒的問題,與任何其他女人相好,深心處總感到對不起她。假如我這情緒持續下去,不能保持最佳狀態迎戰畢玄,此戰必敗無疑。”

徐子陵不解道:“當年初識你老哥之際,你老哥似乎風流得很,不時有美女相伴,因何今天卻擺出要禁情禁欲的苦行僧樣兒?”

跋鋒寒苦笑道:“我承認迷人的女性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我亦喜逢場作興,調劑單調的修行生活,不過事過遠揚,心中不留痕跡。但芭黛兒到洛陽尋我晦氣,有如一盤照頭淋下的冷水,使我從這種心態和生活方式驚醒過來,醒悟到四處留情只是為忘記芭黛兒,自此改變過來,把心神全放到與畢玄的決戰去。”

徐子陵嘆道:“這麽說,由始至終你最愛的女人仍是芭黛兒。”

跋鋒寒沉聲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尚秀方別轉嬌軀,令寇仲兩手離開她一對香眉,神色平靜的道:“這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嗎?樂藝是秀芳生命中最重要的事,而少帥則是秀芳生命中最動人的一段經歷,賦予我刻骨銘心的感受,豐富了秀芳築藝的創作。不知是否受娘的影響,秀芳自少對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沒有絲毫興趣。但也坦白告訴你,在龍泉之前我曾想過為你改變,不過這是過去的事。秀芳高麗之行得益不淺,終從有如歷劫輪回的苦戀中解脫出來,尋到了自己真正的路向和歸宿。”

寇仲感到撕心的痛楚從胸間擴散全身,不能控制的一陣抖顫,啞聲道:“秀芳!求求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你曉得我的情況嗎?”

尚秀方以異乎尋常的蒼涼語調平靜的道:“你是指與宋家二小姐的婚約?秀芳早便曉得了。你想知道秀芳因何明知會傷害你,也要不吐不快嗎?”

寇仲茫然搖頭。

尚秀芳露出一絲淒傷的笑意,柔聲道:“道理很簡單,因為我恨你。愛有多深,恨也有多深。”

寇仲如遭雷殛,猛然挫退兩步,臉上血色褪盡,不能置信的瞧著眼前美女。

尚秀芳回復平靜,從容道:“不過此事非是沒有補救之法,只要你肯答應秀芳一件事,秀芳對少帥再無怨恨。”

寇仲像在怒海覆舟的遇難者忽然見到陸岸,問道:“究竟是甚麽事?只要我寇伸力所能及,必為秀芳辦妥。”

尚秀芳小鳥般投進他懷內去,用盡氣力把他抱個結實,無比動人的玉體在他懷內輕輕抖顫,嬌呼道:“你定可辦到的!我要的是與少帥的一夜恩情,卻不用你娶我。”

寇仲腦際轟然劇震,渾忘了長安城步步驚心的兇險,心神全投到懷內的美女去,更曉得自己的感情如缺堤的暴潮,再非任何人力可阻擋和遏制。

寇仲神情木然的來到跋鋒寒另一邊也是先前的原位坐下,道:“青璇來了!子陵還不立即到玉鶴庵與她相見?”

徐子陵一震,欲彈起來動身,又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壓下心中突燃而起的火熱,問道:“秀芳大家有甚麽話說?”

跋鋒寒大力一拍他眉膊,笑道:“這方面可由小弟稍後轉告,子陵現在的唯一要務是負責把名傳天下的石才女帶來讓我們一瞻風采,其他事不用管。”

寇仲勉強擠出少許笑容,道:“子陵快去,否則我們聯手揍你一頓。”

徐子陵苦笑道:“你兩個叫有風駛盡舵!我去哩!”

徐子陵去後,跋鋒寒疑惑的道:“你的臉色很難看,究竟發生甚麽事?”

寇仲頹然道:“我現在痛苦至想自盡,好了此殘生。”

跋鋒寒一呆道:“你的情況比我嚴重,竟達到要生要死的地步?我們甫抵長安,立即受諸般心魔困擾,以後的連場硬仗如何應付?究竟尚秀芳對你說過甚麽話?”

寇仲嘆道:“都是我不好,以前每趟見著她時,總無法克制心中對她的愛慕,故弄至今天愛恨交纏的田地!我現在非常內疚,痛苦得要命,既感到對不起她,更對不起玉致和楚楚。”

跋鋒寒有感而發的道:“無論多麽堅強的男子漢,在感情上也會是脆弱至不堪一擊的。你不用以自責來虐待自己,這對現況有害無益,她是否和你鬧翻哩?”

寇仲搖頭道:“恰好相反,她提出一個補救方法,是要我全情投入地和她纏綿一夜,讓她與我的苦戀有個美麗淒艷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