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六 第四章 一生一世(第2/3頁)

徐子陵凝望他片晌,沉聲道:“我今趟到長安來,主要的目的是無情地將香家喪盡天良的每一份子趕盡殺絕,連根拔起。”

他少有這樣說話,但因素素和親身遇上香家父子幹下的惡行,終狠下心腸,決定對香家進行無情的剿滅。

李靖虎軀一震,雙目爆起精芒,冷然道:“即使沒有秦王的指示,我李靖也定要全力助你。”

李靖離開後,徐子陵到臥房找侯希白,只見侯希白呆坐床沿,婠婠卻芳蹤杳然。

徐子陵在侯希白旁坐下,關切的問道:“希白……”

侯希白遞來一張信箋,苦笑道:“我進來時她巳離開,留下這該是給你的便條。”

徐子陵接過一看,只見箋上有一行清麗灑逸的留言,寫著:“愛你恨你,一生一世。”八個字。上款是“子陵”,下款竟是她淡淡的唇印。

侯希白湊過來看道:“香艷的留言,該是她因聖法大成,心情特別,一時下真情流露,否則只會寫‘愛你’兩字。”

徐子陵皺眉道:“哪裏來的信箋?”

侯希白道:“她往對面小弟的小書齋來個不問自取,真奇怪,我一直在留意她,卻聽不到任何聲息。”

徐子陵倒抽一口涼氣,點頭道:“你猜得不錯,我也一直留意她的動靜,竟沒有絲毫的感應。唉!真狡猾,我竟被她利用了!”

侯希白嘆道:“此事禍福難料,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子,因為石師一天收拾不下她,可能會暫緩收拾我。”

徐子陵瞧他好半晌,不解道:“為何侯兄今早對令師忽然變得如此消極被動?”

侯希白回復灑脫自然,微笑道:“子陵是指我剛才對李靖說的一番話,哈!李靖既不信任我,我侯希白為何要對他說真話。”

徐子陵笑道:“原來如此,你的不死印法究竟練出甚麽成績來?”

侯希白搖頭道:“愈練愈糊塗,愈沒有信心。不死印法與花間派的心法截然不同,講的是損人利己,不大適合我的性格。”

徐子陵道:“窮則變,變則通。照我的經驗,練功的過程是以波浪的形式進行,時登波頂,時沉浪底,當你置身低谷,大有可能是攀上另一高峰的先兆。”

侯希白同意道:“你的話很有道理,不如我將不死印法的口訣念一遍給你聽,說不定你可找到破不死印的方法。”

徐子陵愕然道:“這豈非等若你親自助我對付令師?”

侯希白毫不在乎的聳肩道:“有甚麽問題,他要殺我,難道我坐著等死?”

兩人眼神交觸,旋則同時笑起來,沉重的氣氛盡去。

徐子陵笑著道:“研究不死印法一事暫緩進行,我們可否假設因小弟的關系,令師暫時不會來對付你呢?”

侯希白點頭道:“理應如此,昨晚我故意給石師機會,他則全無動靜。”

徐子陵沉吟道:“但若他以為我離開長安,豈非糟糕。”

侯希白道:“不用擔心,石師昨晚因初來甫到,不明白我現今的情況,但只要他見過楊虛彥,當從他處曉得我正替李淵寫百美圖,殺我會打草驚蛇,影響他統一魔門的大計。所以我說婠婠藉你練成聖法禍福難枓,就是這個意思。今天你有甚麽事要辦?”

徐子陵淡淡道:“這幾天我會很忙,要到押典店聽課,不但要學習押典店的經營手法,還要練一口帶平遙口音的話。”

說罷站起來,一手搭著侯希白的肩頭,微笑道:“好好睡一覺吧!今晚回來找你吃飯和研究不死印法,希望不要聽你念到一半時我己吐血受傷便謝天謝地。”

侯希白往床上倒下去,踢掉靴子,笑道:“這是美人兒睡過的床,小弟大有可能作一個既甜蜜又可怖、愛恨交纏的夢,哈!”

徐子陵離開北裏的榮達大押典,剛是華燈初上的時刻,著名名青樓賭館所在的北裏主街車水馬龍,非常熱鬧。

他現在是臘黃臉的雍秦再加一副假胡髯,即使是寇仲亦要多看兩眼才能看破他是徐子陵,其他人更不用說。

榮達大押典的陳甫本身是個可信任的人,再得李靖親身向他打過招呼,讓他曉得此事有天策府全力在背後支持,更是衷誠合作,令徐子陵少擔一份心事。

由於胡小仙的啟發,他想出一個妙想天開的方法,就是使他扮的“司徒福榮”成為池生春的情敵,把主動操控在手內,而非被動的待池生春來上鉤。問題是如何能把司徒福榮變成一個對池生春有威脅的提親者,如果“大仙”胡佛讓他碰得一鼻子灰,只會是一個笑話。兼且此事必會開罪李元吉和尹祖文,只有錢而欠缺背景的司徒福榮如何在不令人生疑下競逐胡小仙?凡此均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想著想著,發覺自己抵達明堂窩大門外,正猶豫該否到裏面打個轉,又怕撞上胡小仙時,一群人迎面而來,進入明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