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八 第十一章 刀劍論交(第2/3頁)

荊抗微笑道:“少帥放心,今趟我們有燕王在背後全力支持,只要除去北霸幫和杜興,燕王會派大軍前來進駐,加強邊防,包保任何人想來撒野可不像從前般容易。”

頓了頓又道:“如非得燕王通知,我仍不知大小姐請得兩位前來找杜興算賬。”

寇仲心付原來如此,難怪荊抗會公然來找他說話。高開道看準突厥內鬥,無暇理會外事,遂想乘勢除去杜興這眼中釘,以擺脫頡利的控制。只應付契丹人,當然比同時應付兩族的聯軍容易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被迫站到荊抗和高開道的一方,舍此別無選擇。

荊抗忽然停下來,道,“各位請隨我走。”

眾人隨他止步,寇仲皺眉道:“荊當家要我們到那裏去。”

荊抗欣然道:“住客棧不大方便,我在西門有間酒館,可作四位歇腳之用。”

跋鋒寒朝寇仲瞧去,見他微微點頭,道:“要叨擾荊當家哩,但我尚要回旅館取回行囊馬匹。”

荊抗笑道:“跋兄只要肯點頭,自有兒郎為跋兄辦妥。我已命酒館的人撤走,好讓四位能安靜休憩,若要人差使,外面是我塞漠幫的人。送各位到那裏安頓好後,老夫尚要去見幾個人,他們以前都不敢沾手杜興的事,現在怎還到他們作壁上觀。”

寇仲淡淡道:“荊當家可否使人向杜興傳個口訊?”

荊抗道:“少帥請賜示。”

寇仲道:“小子怎敢指示你老人家,只想請荊當家找人向杜興說,若明天日出前他仍不肯釋放大小姐的五名手下,我就見一個北霸幫的人殺一個,除非他肯自認是山海關的主事者,否則他就脫不掉關系。”

荊抗大笑道:“寇仲就是寇仲,老夫刮目以待杜興聽到這番話後的反應。”

燕山酒莊果然是個非常不錯的地方,前進寬大,擺開十多張大圓桌,接著是個可歇馬兒的大天井,連接後進的居室、澡房和膳房,另外有水幾和藏酒的地窖。屋墻以花岡石砌成,堅固結實,四周有高墻圍繞,似塞漠幫在這裏的分舵多過象一間酒鋪。事實上燕山酒莊從不打開門口做生意,而是做批發燒酒的買賣。

跋鋒寒的馬神駿非常,而跋鋒寒對訓練馬兒亦有一手,在他命令下馬兒做出種種動作,如臂使指,使他們為之嘆服。

跋鋒寒道:“馬是一種高貴和驕傲的動物,練馬要訣,首先得與它建立一種血肉相連的親切關系,然後培養它的信心和警覺性,遇事慌失的馬只會壞事。”

寇仲道:“你的馬叫甚麽名字?”

跋鋒寒微笑道:“這是沙陀族一個酋長送我的厚禮,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塔克拉瑪幹’,那是個美麗而可怕的大沙漠。”

任俊注意到跋鋒寒從馬身上解下的長弓通體塗漆,彩繪花紋、奇異精美,充滿異國風情,道:“跋爺的弓很別致。”

跋鋒寒道:“那是波斯巧匠制的拓木弓,深得達、疾、銳、和、固、耐的制弓六訣,在大草原上,無弓無矢,就如赤身露體般令人難過。”

徐子陵從衣內掏出亡月弓,張開交到他手上,道:“你看這把弓如何?”

跋鋒寒大訝道:“小弟尚是首次見到能褶起來的弓,我的娘,這弓肯定可射千步外的敵人。誰制的?”

任俊見他毫不費力的把弓拉成滿月,咋舌不已。

寇仲道:“這是漁陽一個被稱為箭大師的人造的,他一生只造成七張滿意的弓,這是他最得意的兩把,另一把則在小弟處。”

徐子陵輕描淡寫的道:“這把弓叫亡月,待斡掉箭大師的大仇家室韋夫妻惡盜的深未桓後,可改回本來叫射月的風雅名字。小弟橫豎沒甚麽機會用它,就借花敬佛送給鋒寒兄。”

跋鋒寒聽到深未桓的名字,虎目亮起來,接著聽得徐子陵把這堪稱弓中王者的不世異寶亡月弓贈他,仰天暢懷大笑道:“若我跋鋒寒推三搪四,就不是你徐子陵的兄弟,我跋鋒寒真的非常感激,就以拓木弓與子陵交換,子陵亦不想光著身子到塞外去吧!”

徐子陵啞然失笑道:“小弟怎會拒絕不穿衣。”

跋鋒寒道:“深未桓在北塞是屬於沒有人敢惹的厲害人物,他的妻子木鈴比他更心狠手辣,要找到他們絕非易事,若沒有我相助你們,你們在沙漠渴死仍休想沾到他們半點影子,在大草原裏,宰韋人的騎射比我們突厥人有更大的名氣。”

任俊謙虛問教,道:“騎射有甚麽要訣?”

跋鋒寒道:“騎射之要,無外乎前手如拒,後手如撕,前腿欲其直,後腿欲其曲。就像這樣。”

縱身跳上馬背,塔克拉瑪斡繞著天井走個轉,跋鋒寒高踞無鞍的馬,張弓作勢,狀若天上箭神下凡,威武至極點,動作優美,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