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六 第六章 有意無意(第2/3頁)

尤有甚者,是這重達百斤、樸實黝黑的重刀在宋缺手中使來,既像重逾千鈞,又似輕如羽毛,教人無法把握。只看看已可教人難過得頭腦昏脹。

別無選擇下,寇仲忙掣出井中月,運刀擋格。

井中月隨宋缺的刀自然而然地變化改向。

“當”!

兩刀相觸,凝定半空。

龐大無匹的真氣,透刀襲來,寇仲幾乎使盡全身經脈之氣,才勉強化掉對方第一輪的氣勁。

宋缺露出一絲笑意,一邊不住催發真氣,往寇仲攻來,淡淡道:“少帥能否從這一刀看出玄虛?”

寇仲正力抗他入侵的氣勁,只覺宋缺的刀愈來愈沉重,隨時可把他連人帶刀壓個粉碎,聞言辛苦的道:“閥主這一刀於不變中實含千變萬化,似有意而為,又像無意而作,不過我也擋得不差吧!啊!有意無意之間。”

宋缺猛一振腕,硬把寇仲推得跌退三步,兩人分開。

寇仲心叫謝天謝地,再退三步,到背脊差點碰上槐樹,才擺開陣勢,準備應付他的第二刀。

宋缺左鞘右刀,狀如天神般卓立庭中,全身衣衫無風自拂,神情欣悅的道:“剛才的一刀,才是我宋缺的真功夫,縱使寧道奇親臨,也決不敢硬擋,你卻揮灑自如的擋了。你若想聽恭維的話,我宋缺可以讓你聽,只要再有一段時間,你的成就將可超越我‘天刀’宋缺,成為天下第一刀手。”

寇仲苦笑道:“所以閥主已下了必殺我的決心,否則怎肯恭維我,對嗎?”

宋缺搖頭道:“你錯了,由始到終我都沒想過殺你,不是這樣怎能令你跨出這一大步。”

話雖這麽說,可是他的氣勢卻是有增無減,把寇仲壓得透不過氣來。寇仲劇震道:“可是閥主你出手攻我時,確是招招奪命,一個不小心,我會把命賠上,連閥主都控制不住。”

宋缺仰天笑道:“非是如此,怎能把你潛藏的天份迫出來,如若你命喪吾刀之下,你也沒資格得到本人的愛寵和欣賞。”

寇仲苦笑道:“既是如此,你現在為何像仍要把我置於死地的樣兒?”

宋缺沉聲道:“你可知宋某人手上此刀的名堂?”

寇仲一愕道:“這把刀又有甚麽好聽的名字。”

宋缺雙目電芒激盛,一字一字的道:“這把就是宋某藉之橫行天下,從無敵手的天刀。”

井中月突化黃芒,直取宋缺。若再呆下去,他可能多片刻都捱不住。宋缺目露笑意,隨手揮刀,從容瀟灑,配合他英俊無匹的容顏,做如松柏的挺拔體型,說不盡的悅目好看。

雖是隨意的一刀,但寇仲卻感到無論他刀勢如何變化,位置角度時間如何改動,最後都會被他擋個正著。

更知絕不可後退避開,因為在氣機牽引下,宋缺的天刀會像崩堤的大水,從缺口湧來,把一切擋著的東西摧毀。

“嗆”!

天刀生出龐大的吸力,將寇仲的井中月牢牢吸實。

兩刀相抵,四目交投。

宋缺搖頭嘆道:“你仍有最大的缺點,就是能發不能收,如果你現在這一刀是留有馀力,沒可能會被我以內勁緊吸不放。這亦是太著意之敝,小子你明白嗎?”

“鏘”!

刀氣潮湧,寇仲整個人被拋跌開去,差點變作滾地葫蘆。

宋缺挺刀迫來,刀鋒湧出森森殺氣,籠罩寇仲。

寇仲凝止不動,天刀劃出。

寇仲健腕疾翻,連續七、八個變化,堪堪擋住,又被劈退三步。

宋缺喝道:“好!”又一刀掃來,既威猛剛強,亦靈動奇奧,無痕無跡。

寇仲心知肚明宋缺每一刀均是全力出手,如若一個擋格不住,就是身首異處的結局,誰都改變不了。忙奮起神威,一刀格去。

悶哼一聲,今次只退兩步。

宋缺呵呵大笑,照頭一刀劈至,刀勢如日照中天,光耀大地。

寇仲殺得性起,井中月往上疾桃,“叮”的一聲,斜斜挑中天刀,然後往外飛退。

宋缺橫刀立定,點頭道:“寇仲你可知如論天份,天下可能無人能出你右,這三刀已深得收發由心之旨。現在就算我真的想殺你,亦必須大費功夫。來!給我幾刀看看。”

雷九指按著幾上的骰盅,目瞪凝神傾聽的徐子陵道:“多少點?”

徐子陵道:“應是一個三點和兩個五點。”

雷九指揭開骰盅,嘆道:“你滿師啦!”

徐子陵道:“原來是這麽容易的。”

雷九指苦笑道:“我的陵大少,你知否連‘天君’席應都栽在你手上,天下雖大,能作你對手的人,豎起指頭恐怕都多過那人數。憑你的武功,加上你的天份,別人一世都學不來的東西,你在兩個時辰內便學曉。在巴東停船時,你可去初試啼聲,贏些老本來作下一站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