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第九章 天君席應(第3/3頁)

邊不負坐在另一旁,兩人各擁一女坐在腿上,正調笑戲玩。

徐子陵目光掃過邊不負,再回到席應臉上去,負手冷笑道:“席應你還未死嗎?”

兩女初時還以為席邊兩人員的有朋友來訪,臉上笑意盈盈,到看清楚“嶽山”的尊容和陰冷的神色,聽他充滿挑戰意味的說話,始知不安,嚇得噤若寒蟬,花容失色。

鄰房暄鬧聲止,顯是發覺這邊的異樣的情況,安隆的廂房當然不發出聲音,接著連奉振和範卓兩人都停止交談。整個西廂立時彌漫著不尋常的氣氛。

席應從容笑道:“老嶽你不是約小弟三更才見面的嗎?這麽來擾小弟的興頭,是否連多活兩個時辰都感到不耐煩?”

徐子陵油然踏進房內,筆直走到席應左旁的大窗前,迎著拂來充滿秋意的晚風,凝望下方遍植花草的寬敞林園,微笑道:“嶽某人非是不耐煩,而是想得你太苦。自四十年前隴西一別,一直沒機會和席兄敘舊,今番重逢,只盼席兄的紫氣天羅不會令嶽某人失望,否則嶽某人的換日大法就是白練哩!”

邊不負搖頭笑道:“嶽老兒你縱使練就換日大法,仍是死性不改,只愛大言不慚。誰都知換日大法乃天竺旁門左道的小玩意,或能治好你的傷勢,但因與你一向走的路子迥然有異,只會令你功力大幅減退。若非掌門師姊看破此點,怎容你生離洛陽。”

席應好整以暇的輕拍腿上女郎豐臀,示竟她離開,才伸展筋骨的笑道:“念在嶽山你一片苦心,今晚讓我送你上路,好去和妻兒會面。”

徐子陵仰望夜空,心中湧起感同身受全為嶽山而來的義憤,僅馀的一點畏怯消失得無影無綜。

嶽山論年紀比席應大上十多年,成名時席應尚是剛出道。席應因本門和嶽山的一些小怨,登門搦戰,僅以一招之差落敗,含恨下竟趁嶽山不在以兇殘手段盡殺其家人,由此種下深仇。

深吸一口氣,徐子陵緩緩道:“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讓嶽某人看看練至紫瞳火睛的天羅魔功,究竟能否保住你兩人的小命。”

席應和邊不負尚未有機會反唇相稽,南端廂房傳來沉雄的聲音道:“不才川幫範卓,請問那邊說話的是否嶽霸主嶽山和‘天君’席應賢兄?”

另一聲音接下去道:“另一位朋友如奉振沒有猜錯,該是邊不負邊兄吧!大駕光臨成都,怎麽招呼都不打一聲,也好讓我們稍盡地主之誼。”

範卓奉振,均是在巴蜀武林八面威風響當當的名字,但對席應和邊不負這種名震天下的魔門高手,在巴蜀除解暉外,誰都不被放在心上,只是互視一笑,露出不屑神色。

徐子陵答道:“兩位猜得不錯,恕嶽山無禮,今晚乃料理私人恩怨,兩位請置身事外,嶽某人會非常感激。”

席應冷哂道:“嶽老頭你何時變得這麽客氣有禮哩!”

範卓的聲音冷笑道:“嶽霸主請放心,巴蜀武林這點耐性仍是有的。”

安隆的聲音響起道:“席兄邊兄你們好,小弟安隆衷心問安。”

邊不負臉容不改的哈哈笑道:“原來安隆大哥也來趁熱鬧,想親眼目睹一代刀霸嶽老兒的悲慘下場。我還以為你縮在你那肥殼裏,一聲不吭的做其縮頭烏龜呢。”

尤烏倦既緩且慢、陰聲細氣的招牌聲音回應道:“邊兄是死性不改才真,嶽兄今次重出江湖,怎會亳無分寸把握,誰是大言不慚,動手便知。哈!邊兄不但可憐,更是可笑。”

席應雙目紫芒大盛,邊不負卻首次露出凝重神色,推開懷中嚇得渾身抖顫的俏女郎,向席應打個眼色。

席應微一點頭,往只隔一幾一椅,面向窗外的嶽山瞧去,淡淡道:“嶽兄要在甚麽地方動手?”

徐子陵仰天長笑,穿窗而出,落在散花樓西園一片青草地上,從容道:“席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