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第九章 天君席應(第2/3頁)

不過對假嶽山徐子陵來說,則是有利無害。當然他不可爽快答應,因為這絕非城府深沉的真嶽山作風,冷哼道:“到時再隨機應變,在你安胖子的天心蓮環下,他的魔心連環只是個笑話,我和尤鳥兒保證不讓其他人插手其中。”

尤鳥倦不悅道:“我最不歡喜被人喚作尤鳥兒,只有祝妖婆會這麽叫我的。”

徐子陵怎知嶽山遺卷上寫的尤鳥兒,竟是創自祝玉妍,只好閉口。

安隆雙目閃動殘酷兇毒的懈芒,伸舌舐唇,像嘗到邊不負的鮮血般,緩緩道:“好!兩位老哥給小弟押陣,二十多年的賬,就在今晚來個總結算。”

接著向驅車策的老仆喝道:“到散花樓去!”

安隆第一個步下馬車,文姑親率兩婢來迎,安老板前安老板後的奉承得無微不至。

安隆漫不經意地介紹過兩人後,拉著文姑到一旁交頭接耳一番,文姑領路前行,安隆則退到兩人身旁,苦笑道:“席應真的來了!”

尤鳥倦立時色變。

他的滿肚子壞水,尤過於安隆,只一心想拖嶽山落水對付陰癸派,從沒想過真的要和席應作正面沖突。在邪道八大高手中,首推的當然是祝玉妍和石之軒,接著輪到“魔師”趙德言和“天君”席應,都是絕不好惹窮兇極惡的邪人。

罷才尤鳥倦雖強調席應會出現的可能性,但純粹是為誆徐子陵這假嶽山上釣入局。豈知誤扛誤撞下真的要碰上席應,刻下無法中途退出,惟有暗嘆倒黴。

徐子陵亦不知該興奮還是害怕,只看安隆的笑容和尤鳥倦的怯色,便知“天君”席應的威勢。

而席應明知現時成都高手雲集,仍公然的和邊不負到青摟鬼混,可知他是有恃無恐,連解暉、師妃暄等亦不放在眼內。

自己會否是燈蛾撲火,不自量力?

徐子陵硬著頭皮道:“他在那間廂房?”

安隆道:“西廂二樓北端的丁房,我們則是隔兩間的乙房,頭房是川幫的範卓和巴盟的‘猴王’奉振,丙房是幾個成都著名家族的世家子弟,今晚真是熱鬧。”

尤烏倦低聲問道:“範卓和奉振知否另一端的是邊不負和席應?”

安隆嘆道:“你當我是他們肚裏的蛔蟲嗎?”

徐子陵卻心中暗罵,安隆本早打定主意對付邊不負,所以才能預訂只隔一間的廂房,否則即管文姑賣他的面子臨急的安排廂房,也不會這麽巧只隔一間。

此時三人隨文姑登上二樓,徐子陵把心一橫道:“嶽某人過去先和兩位老朋友打個招呼。”

安隆和尤鳥倦都是魔門出身,自少過著刀頭舐血的日子,事到臨頭,自然而然拋開一切顧慮,暗忖若能以雷霆萬鈞的方式一舉擊斃兩人,實是非常理想。

安隆點頭道:“最好誘他們到園內動手,那麽旁人就很難有藉口幹預,我們會為你押陣的。”

要知像散花摟這樣名聞全國的青樓,如非由像“槍霸”範卓或“猴王”奉振那類武林大豪經營,亦必由他們照拂。假設徐子陵不顧及在廂房內陪侍姑娘的安危,就那麽在房內動手,範卓和奉振等絕不會袖手旁觀,更會因而結下梁子。事後徐子陵和尤鳥倦當然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只苦了在巴蜀落地生根的安隆,平白多添兩個分別領導川幫和巴盟的勁敵。倘再加上解暉,安隆還怎在巴蜀過活。

尤鳥倦乃老江湖,湊近安隆道:“你可否先和奉振等招呼一聲,他們該不會對席應和邊不負有甚好感的。”

安隆苦笑道:“只恨他們對我亦沒有甚麽好感。”

文姑剛推開房門,笑臉迎人的道:“三位大老板請進。”

徐子陵深吸一氣,越過文姑,朝北廂房大步走去。

文姑為之愕然時,給安隆摟挽著腰肢,擁進廂房內。

徐子陵功聚雙耳,立把西廂四房的聲息盡收耳內,認得的只有邊不負的淫笑聲,說不緊張就是假的。

前晚他拒絕師妃暄的幫忙,斷然決定單槍匹馬的去收拾席應,實有點意氣用事。不過想起跋鋒寒挑戰曲做的豪情壯氣,又心中釋然。如不將自己放在那種九死一生的環境,如何能作出武道上的突破。

徐子陵在北房門前立定,尚未敲門,一把柔和悅耳,低沉動聽的男聲從房內傳出道:“是那一位朋友來哩?”

房內倏地靜至落針可聞,顯得鄰房更是暄鬧熱烈。

徐子陵心中一懍。

他一路走來,肯定沒有發出任何聲息,但仍給這該是席應的人生出感應,只此當可知席應的武功是如何高明。

正要推門,房門自動張開,迎接他的是一對懈芒閃爍的淩厲眼神。

席應一身青衣,作文士打扮,碩長高瘦,表面看去一派文質彬彬,舉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臉上掛著微笑,絲毫不因“嶽山”的出現而動容。不知情的人會把他當作一個文弱的中年書生,但只要看清楚他濃密的眉毛下那對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發覺內中透出邪惡和殘酷的淩厲光芒,眸珠更帶一圈紫芒,詭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