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四 第十章 鹿死誰手(第2/3頁)

怎知徐子陵竟有轉贈印卷之舉,迫得她只好改變計劃。

嬌叱一聲,婠婠閃電移前,飄帶疾射,後發先至的直取侯希白的背心大穴。

那邊的楊虛彥明明見到印卷迎劍飛來,卻不敢去接,因為前有徐子陵貼地攻來,左方有侯希白橫空殺至,在這兩大高手夾擊下,若他收去劍勢探手取卷,只有立斃當場的結果。

徐子陵雖似是隨手一擲,卻是刁鉆之極,在印卷中貫滿真勁,取的更是楊虛彥劍勢至強至大之處。

無奈下楊虛彥猛一咬牙,劍隨意轉,改上攻為下撲,原式不變的朝徐子陵刺去,任由印卷在上方呼嘯而過。

現在他唯一的願望,就是侯希白會因印卷而舍他不理。

侯希白把兩人爭持激烈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心中大駭,因為印卷這麽給徐子陵運勁擲出,無論投到任何物件上,都會摔個稀蚌稀爛破碎,楊虛彥故意避過,就是要迫使自己為印卷的存亡而無暇與徐子陵夾擊他,心中叫苦時,勁氣襲背。

侯希白心中一嘆,看也不看的反手揮出美人摺扇,正中拂襲的飄帶,就借相撞之力,改變方向,錯離楊徐兩人交鋒的戰場,投往正激射西墻的印卷投去。

自婠婠把印卷投往徐子陵,其中變化詭譎無倫,眾人各展奇謀,均教人意想不到。

徐子陵見楊虛彥一副壯土斷腕的壯烈姿態,舍印卷而全力撲擊他,心中也不由佩服他精準的判斷,但對方怎也因此而心神略為分散,本是一往無前的強勁氣勢更因變招而稍有削弱,非復先前那種無可抗禦的氣魄,連忙把握時機,左手撮指成刀,右手握拳,腳踏奇步,搶前先來個隔空擊拳,螺旋勁氣狠狠痛撼在對方劍氣的鋒銳處,然後始劈出手刀,借錯開的步子,從左側劍勢的縫隙間切進去,奇奧靈動,務要楊虛彥變招封架,那他本是必殺的四劍,將是無功而返的結局。

從此亦可見楊虛彥這一劍的淩厲,即使威力削減後,徐子陵仍要施盡渾身解數去化解拆卸,不敢硬攖其鋒銳。現時楊虛彥最想殺死的人,已由侯希白改為徐子陵,只要想想當年在滎陽沈落雁香居的徐子陵和眼前徐子陵的分別,差異之大,想想已足可令任何與他為敵的人心寒。

徐子陵所有招數變化,無不充滿天馬行空、妙至毫巔的創意,剛才激戰時把殿內羅漢的姿態融合在對敵的招數中,到刻下連串宛如空中鳥跡,水中魚路那種不著痕跡的手段變化,令他能以弱克強,著著搶占上風,誰能不為之心驚容動。

無奈下楊虛彥沉氣下墜,回劍掃劈,堪堪擋開徐子陵貫滿真勁的掌刀,竟發出“蓬”的一聲,鋒利的劍鋒,在氣勁的反震下,不能損傷徐子陵掌沿分毫。

包令楊虛彥大感頭痛的是螺旋勁氣由慢而快的沿劍入侵。

楊虛彥心中湧起濃冽的殺機,退到兩個羅漢之間,化去徐子陵的螺旋勁後,迎著寸步不讓追殺過來的徐子陵不守反攻,連劈三劍,一劍比一劍兇猛。

徐子陵以奇幻飄忽的手法勉力見招拆招,同時大喝道:“侯兄得寶後不要理小弟,立即離開。”

這話比甚麽招數更利害,楊虛彥慌忙收劍閃退。

侯希白此時亦絕不好過,眼看印卷要撞得粉身碎骨,而婠婠卻像附骨之蛆的如影附形,追在他身後猛施殺著,似是他忽然成了她仇深似海的大仇人。

照理婠婠也該如他般不願見到印卷變成廢紙殘片。

想到這裏,侯希白豁然醒悟,把握到婠婠是在迫他把“救卷權”轉讓與她,憑的就是印卷對侯希白的重要性遠超過對她的效用。

印卷毀掉,婠婠頂多是失去了解不死印法的機會,而侯希白則可能永遠攀不上那最高層次的境界。

相去何止千裏。

侯希白矛盾得要命,高手相爭,勝敗只是一線之差,若要救卷,他就會送命,躲開印卷便要落到婠婠手上,還要盡量予她方便,免致影響她救卷的行動。

他一向愛花惜花,最能原諒美女的缺點,這刻卻把這能與師妃暄媲美的絕色恨得咬牙切齒,偏又無可奈何。

權衡輕重下,侯希白伸腳點在左旁羅漢的鼻尖處,改向橫移。

婠婠發出銀鈴的嬌笑聲,道:“這才乖嘛!”

飄帶化作白虹,卷向只差六、七尺就撞到到墻上的印卷。

“涮”!

一只賽雪欺霜的玉手從靠墻那列羅漢之一的背後探出,在飄帶卷上印卷前先一步把印卷拿個結實。

接著是失去芳蹤的石青璇幽靈般飄起來,冷哼道:“今趟好該輪到我作那得利的漁翁吧!”

婠婠收回飄帶,加速掠至,嬌笑道:“璇妹難道未聽過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嗎!”

石青璇淡然自若地回應道:“當然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