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第六章 因緣巧合(第3/4頁)

兩人不由心中橫過一陣寒意。

三人急馳二十多裏路後,下馬歇息,這才有機會聽白文原說的故事。

白文原仍是很虛弱,兩人順便為他療傷行血。

他淒然嘆逍:“無人不說朱媚那毒婦對男人生厭後,便反噬一口,務要置諸死地,以免為別的女人所占。可是我自恃生得英俊,武功又不下於她,兼且迷戀她的肉體和風情。竟蠢得心存僥幸,以為自己是唯一的例外,終於遭到報應,真是活該。”

看到他英雄氣短,自怨自艾的苦況,兩人心中惻然,但另一方面也覺他的自責很合理,皆因兩人均非戀棧美色的人。

事實他們到現在仍弄不清楚白文原是如何受到重傷的。

白文原續道。“我今次和朱媚率領一千人來,本是要接應安隆,豈知卻給朱媚出賣,弄至全軍覆沒,我真對不起多年來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寇仲愕然道:“原來給輔公佑襲擊的一方,竟是你的人,那朱媚到那裏去了?這樣做對她父親有何好處?”

白文原雙目閃過濃烈的怨恨,狠狠道:“那毒婦已早一步離開,謊稱接應安隆後,便來會我,著我在一處山丘布陣,到我知到她已與安隆另抄小道溜走時,已被江淮軍前後夾擊。”

徐子陵不解道:“你的手下不是朱粲父女的迦樓羅兵嗎?這麽白白斷送一枝精銳的軍馬,對朱媚應是有害無利。”

白文原沉聲道:“今次前來的全是我的親兵,大半是族人和同門兄弟,這些年來,我為他們父女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在迦樓羅軍內被戲稱為駙馬將軍,威勢日盛,比他們父女更得人心,早為他們所忌,現終找到殺我的機會,唉!我真是既愚蠢又糊塗。”

寇仲道:“但你怎肯定確是朱媚害你。”

白文原眼中噴出仇恨的火焰,道:“一來她對我冷淡了很多,這種男女間事怎瞞得過我,且我更知她和安隆搭上。”

兩人瞠目以對。

寇仲懷疑地道:“不會吧!安隆肥得比豬更難看,朱媚這種貪俊。嘿!朱媚怎看得入眼?”

白文原不屑道:“這毒婦誰都不能以常理測度,只要是新鮮刺激就行,聽人說安隆在床上另有一套厲害的功夫,可令女人迷戀,其中的情況,要這對狗男女才知曉。”

徐子陵問道:“剛才你勸我們不可到飛馬牧場去,究竟是甚麽一回事?”

白文原道:“這要由安隆說起,他一向與曹應龍關系密切,與我們是敵而非友,可是李密為你們所破後,北方形勢劇變,李淵隨時出關,劉武周和竇建德亦蠢蠢欲動。另一方面,王世充勢力大盛,一旦盡收李密之地,大有可能往南擴展,在這等緊急形勢下,安隆乘機代表曹應龍來與我們修好,結成聯盟,準備先取四川,再攻飛馬牧場,接看是竟陵和襄陽。”

寇仲愕然道:“安隆不是四川獨尊堡解暉的拜把兄弟嗎?”

白文原冷哼道:“安隆早在年前已和解暉因事決裂,勢同水火,我真不明白安隆在打什麽主意,這麽硬的靠山都要弄垮。”

徐子陵道:“白兄可知安隆乃魔門有數的高手?”

白文原張大了口,訝然道:“徐兄不是說笑吧?”

寇仲作了簡單的解釋,迫問道:“你們又是如何勾搭上蕭銑的。”

白文原道:“該說是蕭銑如何搭上我們才對,現在形勢分明,一天朱粲父女不肯點頭,蕭銑亦難以渡江北上。”

徐子陵道:“既是如此,後來又怎會合作起來?”

白文原道:“問題是朱粲和曹應龍知自己是甚麽斤兩,數次攻打竟陵,都給輔公佑殺得大敗而回。且又缺糧,與其被輔公佑所滅,不如改住四川發展,既可得到蕭銑供應的大批糧草,又可讓蕭銑與輔公佑、杜伏威互相殘殺,而蕭銑提出的合作條件,首先是要消滅兩位,曹應龍和朱粲父女均對你們恨之入骨,於是一拍即合,飛馬牧場只是個誘餌。”

寇仲笑道:“曹應龍那家夥終醒悟到那晚是我們壞他的好事哩!”

白文原神色凝重道:“現在三方面均選取精銳,組成一支萬人的雄師,由蕭銑的大將董景珍作統帥,聚集在飛馬牧場敖近隱僻處,準備對你們疲憊的遠征軍迎頭痛擊。無論你們從任何路線往飛馬牧場,絕沒有可能避過他們的耳目。這支軍馬包括另一支由五十多仿武林好手組成隊伍,專門對付兩位。”

寇仲微笑道:“若沒遇上白兄,我們真的會兇多吉少,但現在既知己又知彼,形勢便截然有異。先問一句,白兄是否想殺那毒婦?”

白文原露出渴想的神色,肯定地點頭。

寇仲大力一拍他肩頭,痛得他磁牙裂嘴,長笑道:“那我們就先趕上安隆,殺他娘一個落花流水,好為白兄出一口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