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第八章 山中十日(第2/5頁)

寇仲倒抽一口涼氣道:“過了這麽多天,涫妖女說不定已完全復元,若加上個甚麽邊不負和幾個陰癸派的嘍羅,我們能否逃生都成問題,何況還要生擒她,跋兄定是說笑了。”

跋鋒寒露出一絲充滿自信的笑意道:“假若我們能在短期內武功突飛猛進,以靜制動,然後突然出擊,專揀敵方的重要人物不擇手段施以暗算,你們認為又是如何呢?”

寇仲和徐子陵聽得臉臉相覷,連忙請教。

跋鋒寒一對銳目閃動著冷酷得教人心寒的殺機,緩緩道:“一向以來,我之所以要四處找高手搦戰,皆因苦無夠斤兩的對手,若兩位仁兄肯和我對拆鉆研,以己之長,補彼之短,只要有十天八天的功夫,就可勝過其他人十年八年的努力。這一著任誰都不會想到。我們勝在年輕,又在不斷的進步中,缺乏的只是新的刺激。”

寇仲拍腿叫絕道:“虧你想得到,不過我卻有一事不明,你和我們的關系一向不大妥當,為何卻肯這麽推誠與我兩兄弟合作?其實陰癸派的主要目標是我們而非跋兄,但這麽一來,跋兄將會與陰癸派和曲傲結下不可解的深仇。”

跋鋒寒仰臉迎接第一道灑入谷內的陽光,微笑道:“我慣了獨來獨往,與你們合作只是權宜之計;只為了這對大家都有說不盡的天大益處,也是我們邁向武道最高峰的修練過程裏無比重要的一步。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和你們劍鋒相對,但在眼前這段日子裏,我們為今唯一求存之法,就是拋開過去的一切恩怨,共抗大敵。哼!誰想要我跋鋒寒的命,都不會有甚麽好日子過的。”

寇仲點頭道:“跋兄的口才真厲害,我聽得非常心動。不過我們總不能整天打來打去,閑時還得出動去探聽消息,看看敵人有甚麽動靜。”

徐子陵反對道:“這就不是以靜制動。要知我們昨晚已露行藏,涫妖女誇下海口要殺我們,魔門既講有仇必報,所以亦該是有誓必踐。只要他們動員找尋我們,我們便會給她可乘之機。唯一要擔心的,還是玉成他們的安危,若可把他們找到,便可放下這方面的心事了哩!”

跋鋒寒點頭贊同,道:“徐兄說得好,這十天我們必須拋開一切,專志武道,與時間競賽。其他一切,都要留待這十天之後再說。否則出去也只是白饒,徒自取辱,且以後只能東躲西逃,惶惶不可終日,那做人還有甚麽意思?”

寇仲伸出右手,正容道:“說得好!我們就躲他娘的十天,然後發動雷霆萬鈞的反擊,讓祝玉妍知道天下並不是任他們橫行無忌的。”

跋鋒寒亦伸出右掌,與他緊握在一起,肅容道:“若我猜得不錯,當敵人尋不著我們時,定會在洛陽布下天羅地網待我們投進去,那就是我們反擊的最佳時機了。”

徐子陵把手按在跋鋒寒掌背處,道:“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秘密躲起來,若是藏在這裏,只是兵刀與掌風聲響,便會把敵人引來。”

跋鋒寒胸有成竹道:“襄陽東南方有座大洪山,連綿數百裏,只要在那裏隨便找處深山窮谷,保證能避過任何人的耳目,兩位意下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欣然同意。

就是這麽一個突如其來的決定,不但使他們避過殺身之厄,還令他們三人同時在武道上再跨出關鍵性的一步。

明月照射下,漢水在重山外遠處蜿蜒奔流,光波點點,蔚為奇觀。

徐子陵盤膝坐在一處高崖之上,緩緩睜開虎目。

經過近四個時辰的默坐冥修後,跟前的景象煥然一變,充盈著新鮮的動人感覺。

徐子陵環目一掃,高聳峭立的峰嶽在左右兩方如大鵬展翅,延伸開去,巖壁千重,令人生出飛鳥難渡的感覺。事實上憑他們的輕功,在攀援上來時亦費了一番功夫。

對面矮了一截的山巒則林木郁盛,奇花異草,數不勝數,其中石隙流泉,仞壁飛瀑,更為這深山窮谷平添不少生趣。

風聲響起,不片刻寇仲來到他旁,就那麽在崖沿坐下,雙腳伸出孤崖外,搖搖晃晃的,說不盡的逍遙寫意。

徐子陵道:“老跋呢?”

寇仲答道:“這小子不知躲到那裏練功,唉!坦白說,今趟雖說是互利互助,可是由於風濕寒無論在武功底子和識見上都比我們紮實,天分才情亦不下於我們,所以說不定是養虎為患。”

徐子陵微笑道:“仲少很少這麽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的,為甚麽會忽然有這種感慨?”

寇仲嘆道:“你和風濕寒相處多了,愈會感到他是天性冷酷薄情的人,不要看我們現在大家稱兄道弟,將來絕不會有甚麽好結果的。”

徐子陵奇道:“聽你的語氣,似乎對他頗有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