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第二章 妖女逞威(第3/6頁)
婠婠緩緩站起來,左手挽起烏亮的秀發,右手不知何時多了個梳子,無限溫柔地梳理起來。說不盡的軟柔乏力,顧影自憐。
眾人都全神戒備,呼吸摒止。
寇仲踏前一步,超越了商秀洵,井中月遙指婠婠,登時生起一股螺旋勁氣,朝這千嬌百媚的魔女沖去。
婠婠恰於此時像發自天然的別轉嬌軀,變得面向商秀洵這一組人,並且帶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異氣旋,竟像一下子吸幹了寇仲的真勁。
寇仲尚是首次遇上如此怪異的武功,難過得差點要狂吐鮮血,尤其是那種令他的真勁無處著力的感覺,更令他銳氣全消,駭然退了一步。
眾人無不色變。
婠婠的目光落到商秀洵的臉上,眼睛立時亮了起來。
徐子陵知道寇仲吃了暗虧,猛地踏前一步,隔空一拳往婠婠擊去。
空氣立即灼熱起來,殺氣漫空。
婠婠放下秀發,輕搖臻首,秀發揚起。
圍著她的眾人都生出要向前傾跌的可怕感覺。更有點覺得婠婠立身處似變成一個無底深洞,若掉進去的話,休想能有命再爬出來。
如此厲害的魔功,眾人連在夢中也沒有想過。
身在局中的徐子陵只覺擊出的勁氣有如石沉大海,一去無回,但又不能影響敵人分毫,駭然下亦學寇仲般退了一步。
婠婠訝然瞧著徐子陵,皺眉道:“想不到你兩個竟因禍得福,功力大進,否則這一下已足可教你受到內傷了!”
眾人來時,本下定決心,見到婠婠立即痛下殺手。可是現在婠婠俏立眼前,連一向心高氣傲的商秀洵亦不敢輕舉妄動。
寇仲深吸一口氣,微笑道:“涫妖女你既不能令我們受傷,那是否表示你已惡貫滿盈,命該一死呢?”
婠婠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臉飄出一絲笑意,旋又被傷感的神色替代了,幽幽嘆道:“你們兩人能得脫大難,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永遠都不要給我找到,但現在偏要送上門來,我縱有惜材之意,奈何曾對人許下諾言,只好狠心取爾二人之命了。”
商秀洵那還忍耐得住,嬌叱道:“動手!”
劍化千百點寒芒,閃電前移,帶起漫天劍氣,往婠婠卷去。
其他人同時發動,一時刀光劍影,全向核心處的婠婠狂攻過去。
婠婠美目淒迷,似絲毫不覺身在險境中,而眾人眼前一花,她已來到兩名竟陵將領中間,他們的兵器竟半點攔截的作用都起不了。
斑手如商秀洵、寇仲和徐子陵,卻清楚看到她是仗著鬼魅般飄忽難測的絕世身法,穿行於兵器的間隙中,同時心叫不好。
“呀!”
兩名竟陵將領往橫拋跌,印堂處分別嵌著半截梳子。
眾人連她用甚麽手法殺人都弄不清楚。
徐子陵看得義憤填膺,騰身穿亭而出,飛臨婠婠頭上,雙掌下按。
吳言的刀,梁治的劍,另一飛馬牧場戰士的長矛,同時向她的後背、前胸和腰脅攻去。
眼看她難逃大難,她卻急旋了一圈,衣袂飄揚,纖指往上點去。
刀、劍、矛全給她奇異的魔功帶得滑往一旁,刺劈在空虛處。
徐子陵則掌化為指,與婠婠指尖交觸。
螺旋熱勁狂鉆而下。
婠婠渾身一震,仰臉朝徐子陵瞧來,神色幽怨迷人,檀口微張,吐出一股勁氣。
徐子陵的驚人旋勁剛鉆入婠婠的肩井穴,便化為烏有,再不能對她的經脈生出任何破壞作用。
而最要命的是對方指尖射出兩道似無還有魔幻似的怪勁,刺入自己的經脈去,怪勁到處,經脈欲裂,難受得一對手臂立時麻木不仁,不要說反擊,一時連化解都不知如何著手。
他的苦況尚不止此,婠婠張口吐出那股勁氣,到了他面門尺許處竟沒有可能地一分為二,左右刺向他雙目,若給擊中,不變成瞎子才是奇事。
在如此惡劣危急的情況下,徐子陵心頭仍是靜若井中水月,嘴角逸出一絲灑脫不群又孤傲無比的冷笑,右足湧泉穴生出一股完全出自天然的火熱,以電光石火的速度走遍全身,刹那之間再長新勁,不但解去了手臂的僵麻和痛苦,還飛退半空,堪堪避過眼盲之禍,只噴出小半口鮮血。
婠婠雖占盡上風,但心中的震駭卻絕不下於徐子陵。
她的天魔功已到了收發由心的境界,可剛可柔,千變萬化。除了恩師陰後祝玉妍外,古往今來陰癸派雖能人輩出,但從沒有人在她這樣年紀修至這種境界。
兼之因先前的接觸,大致已把握到寇、徐兩人來自《長生訣》的奇異真氣,不但使她功力更為精進,更令她有把握一舉擊殺徐子陵。
豈知天魔真氣甫戳進徐子陵的雙臂,便給他的螺旋勁硬生生抵著,過不了肩井穴,使她要直攻其心脈的大計好夢成空。才迫得她不惜損耗真元,吐氣刺戳徐子陵雙目,那知徐子陵竟能及時避開,她怎能不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