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迷宮悟 第七章 四大弟子(第2/5頁)

宋天南瀟灑一笑道:“師尊,天南剛起了一課六壬,午火發用,乃三重克涉害課,三傳寅卯辰,若我等向正東而去,必能於明午得遇此人。”

八師巴淡淡道:“涉害課得三重克,暗喻危難重重,想我自十六歲見成吉思汗,獲封西藏之王,被奉為蒙古國師,縱橫天下。在武功上,除了蒙赤行與漢人所傳的無上宗師令東來之外,余子碌碌,即使是思漢飛橫刀頭陀輩,也不放在本師眼內,嘗慨嘆天下敵手難尋,可是今夜追蹤此人,每感若有所失。要知心志如蒙赤行者,堅剛如巖石,難以移動其分毫。但此子之精神靈活變化,有若天馬行空,難以測度,乃是平生僅見,得對手如此,亦人生一快事。”說時露出一面歡欣的神色。

赫天魔平時完全不露喜怒哀樂的臉上,光芒匹射,極為振奮。

白蓮玨目射艷光,向八師巴道:“不如就讓蓮玨去打第一陣吧。”

鐵顏一揚手中羽毛黑得發亮的異種惡鷲,惡鷲猛拍雙翼,閃電似的沖奔上天,在星夜中,一顆黑點在夜空中稍作盤旋,望東飛去。

鐵顏道:“靈鷲必能找到此子,到時采陽補陰,悉從尊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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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鷹醒來時,是翌日的清晨,遍體陽和,功力不但沒有衰退,反而更見精進,昨夜的內傷不翼而飛,環顧四周,目下置身一個深谷之中,樹木繁茂,四邊高山聳立,狀若屏障,好一個世外桃源之地。遠處山壁高處沖下一條長瀑,水聲隱約可聞,形成一條蜿蜒而來的溪流,正是這條飛瀑,把他從地底的深處帶了出來。此人極為奇怪,劫後余生,並不覺有何歡喜。

傳鷹施展內視之術,靈台一片清明,對整個環境,竟似能體會於心,心念一動,曉得沿溪而行,將會遇到極美好的事物,便站起身來,這才發覺自己幾乎全身赤裸,除了下面緊身短跨外,只剩下幾條樹藤,把厚背刀和載有嶽冊的鐵盒縛在背上。這天下人人爭奪的瑰寶,在他背上安然無恙。

傳鷹不忌俗禮,現在雖然赤身裸體,怪模怪樣,心下全無不安,順著溪流向前進發,不久走出溪谷,四周崇山峻嶺,也不知身在何處。

不知不覺,走了兩個多時辰,突然心中一動,升起了一種給人監視的感覺,連忙向四周細察,除了萬裏晴空上有一黑點在盤旋外,再無其他蹤跡,這處深山窮谷,行人絕跡。

又走了一段路,已是午時,太陽照射下來,一片火熱,傳鷹卻是身心舒暢,不徐不疾的漫步而行,遠處傳來水聲淙淙,轉過了幾個樹叢,眼前一亮,樹木環繞間露出了一個淺潭,水清見底,一位身段極美的姑娘正在水中出浴,淺潭旁的大石上,放著一套瑤族姑娘的衣服。

出浴的美女背對傳鷹,在飛濺的水花中,展露出性感優美的線條,青春在美麗而堅實的肉體散發著,溪水使少女幼嫩的肌膚更為嬌滑。

在這美麗的香背上,傳鷹似乎捕捉到某一種難言的真理,就如他昨夜面對那壯麗的星夜,他現在也以一種超然的心態,在這絕艷的背上尋找另一種真理。

傳鷹在十五歲時,以飛燕練劍,他費了相當長的日子,觀察燕子飛翔的軌跡,發覺那種弧度的飛行暗合天地至理,乃融會於刀法,十七歲便能從任何角度斬殺閃電掠過的飛燕,甚至舅父抗天手厲靈也甘拜下風。二十歲起,遠赴塞外冰寒之地,千裏追蹤,搏殺了肆虐一時的幾股馬賊,南北轉戰,二十七歲刀法大成。今日驟見這出浴姑娘的背部,感受於心,沉思起來。

那沐浴清泉的姑娘驀然回首,泛紅的臉上若喜若嗔,似乎羞不可抑,又若情深似海,連傳鷹心志這樣堅定的人也不禁心神一震,幾乎要向那姑娘奔去。

白蓮玨的震驚,其實並不亞於傳鷹,不過她精擅無想奼女心法,表面仍是不露痕跡,她今日在此沐浴,展露肉體,無一不是巧妙安排,尤其她以背向傳鷹,一般人都會生出強烈的好奇心,想一睹芳容,就是那種渴望,會使人露出心靈的空隙,白蓮玨便趁回頭的刹那,施展出奼女心法,在不同人眼中,幻化出他最理想的美麗形象,乘勢入侵他的心靈,俾可以為所欲為。這是密宗無上秘法,白蓮玨運用之妙,當世不作第二人想,豈知傳鷹心靈稍為一震,便不為所動,怎不教白蓮玨驚駭欲絕,幾乎想拔腳逃跑。她不知傳鷹並不是那麽有定力,只不過他忽然勾起刀道的思索,反而助他逃過一劫。

在傳鷹眼中,在這清潭沐浴的瑤族姑娘,驟見自己這幾乎赤裸的男子,大驚之下,雙手自然地交叉護在身前,把胸前重要的部位遮掩,可是在有意無意間露出了堅挺的胸肌,雙肘擡高,更把纖細的蠻腰襯托得不堪一握,又充滿跳彈的活力。她自腹部以下,都浸在潭水裏,陣陣的漣漪中,一雙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白蓮玨輕輕擺動,整個身體散發原始和野性的魅力,更誘人的是她面上那欲拒還迎的表情,似乎是一個純潔未經人道的少女,突然給這半裸男子激發起青春,大膽而奔放的熱情。白蓮玨配合整個大自然環境,把媚功發揮到最高境界,一待對方激發起原始情欲,自己便可借其至亢奮時,盜其真元,這不啻比殺了對方還更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