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不可測(第2/3頁)

淩戰天向與浪翻雲齊名,只是給浪翻雲光芒所掩,所以沒有被列進黑榜裏。其實他的武功絕不遜於黑榜裏莫意閑、談應手之流,現在遇上這個花刺子模的超級強手,立時顯出他的真本領來。

這邊廂的“銅尊”山查嶽,亦撲至船頭上空,眼前一花,一技長矛標至面門,他獰笑一聲,手上銅往矛尖送去,暗忖以上官鷹這般乳臭未幹的小子,功力有多厚,我一招便要教你當場吐血了。

豈知長矛晃了晃,矛尖移側了少許,撥在銅上。

山查嶽戰鬥經驗何等豐富,暗忖你這小子目的不外阻我上船,用的定是硬手震勁,務要把我迫離船頭,冷哼一聲,銅鎩全力反打對方刺來的矛尖。

上官鷹一聲長笑,喝了聲來得好。倏地側移,施出帶勁,竟是卸勢。把山查嶽帶往甲板上。

這一著大出山查嶽意料外,一來因淩空之勢,無處著力,二來用猛了力道,收不住勢子,變成像和上官鷹合力把自己扯往船頭似的,心頭難受之極,哼一聲,失勢下往船頭跌墮而去,心中的窩囊感確是提也不用提了。

尚未接觸實地,森寒劍氣漫天而起,把他卷入其中。左後側一點寒氣射來,原來翟雨時的長劍又攻至。

山查嶽至此才收起輕敵之心,知道眼前這兩個小子有一套渾若天成的聯擊之術,更想到他們曾得浪翻雲指點,都還敢托大,銅一提,接下了翟雨時的長劍,後腳踢起,腳凈撞在矛尖上,化去了對方第一波的攻浪。

空中的淩戰天和花紮故齊聲慘哼,各皆嘴角逸血,分往兩邊跌墮。

兩人鬥個難分軒輊,問題是淩戟天是跌回船上去,花紮敖卻是墮往湖面去。

此時怒蛟號再轉了一個彎。仍是朝攔江島馳去,當花紮敖落到水裏時,怒蛟號早沖出十多丈外,追之不及。氣得花紮敖咬牙切齒,差點便想自殺。

淩戰天一個翻身,安然落到甲板上,一聲長嘯,往正與上官鷹和翟兩時戰得難分難解的山查嶽撲去。

匆忙間山查嶽抽空一看,見到最接近的強望生和由蚩敵那快艇仍在二十丈外趕來。心中叫了一聲娘後,使出同歸於盡的拚命招數,便迫開了兩人。

黑影一閃,淩戟天的鬼索借一蹬之勢,鞭尖有若流星,朝他咽喉奔來。

山查嶽銅迎上。

“波”的一聲,兩人真勁交聲,同時往後仰。

只此一試,山查嶽便知對方功力絕不遜色於他,再加上翟雨時、上官鷹和其它怒蛟幫好手,足可在援兵趕上前殺死自己,那敢逞強。乘勢一個倒翻,來到船頭,再側飛往左舷外的虛空,逃往湖水裏去。

怒蛟幫眾人齊聲歡呼,士氣大振。

快艇上的強望生看見這情景,氣得大罵花山兩人因求功心而失策,那敢造次,放慢船速,和另一艇平排往怒蛟號的船尾追去。

他們若要把花山兩人接回艇上,勢將趕不及在攔江島前追上敵人,所以惟有任得兩人浮沉湖水,咬牙切齒了。

淩戰天等一眾移往船尾,注視著迫近至二十丈內的兩艘敵艇,只要再追近十多丈,敵人便可撲上船來了。

韓柏一肚疑問呆瞪著這只是背影便使人不敢小覷的人,泛起深不可測的感覺。

他身具魔種,靈覺比一般人敏銳百倍,每能憑直覺在第一眼時把對方定位,可是眼前這背著他挺如杉柏,靜若淵海的光頭男子,卻便他無從分類。

甚至不知他武功的深淺。

總之這絕非常人,看形態亦似不屬影子太監內的人。

他為何會在這裏呢?

朱元璋差自己來此,是否就是要探這人的虛實?

他和影子太監又是什麽關系?

這人明明可隱藏起來,偏偏卻要在自己打退堂鼓時現身,究竟對自己有什麽目的呢?

凡此種種。使他的頭登時大了幾倍,正要說話,那人已移入樹叢去,倏忽不見。

韓柏搓揉了眼睛,渾身冒出冷汗,這時才想到會否是撞到山精鬼魅那類傳說中言之鑿鑿、卻虛無飄渺的東西異物。

他移入的那樹林,雖是茂盛,但絕不會一移了進去,便消沒了影蹤,聲息全消。

深吸了一口氣後;韓柏抵不住好奇心,追進林內去。

裏面隱有一條小路,鋪滿落葉,濃濕陰蔽,踏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

轉了幾轉後,出了林外。又是另一番景色,一間小石室背山孤立,屋前石徑曲折,溪水縈回,兩旁茂林修竹,景色清幽,屋前有棵鐵杉,頗有參天之勢。

那人坐在溪旁一塊大石上,赤著雙足濯在水裏,閑適寫意。好奇地看著跟來的韓柏。

韓柏終於看到他的顏容。

最特別是他的眼睛,閃動無可比擬的神,充盈著深邊廣袤的智能和靈氣。

那是熾熱無比的眼神,蘊滿了好奇心,對生命深情的熱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