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左右受敵

打著黃河幫旗號約五十多艘戰艦,沖破因擴散往整個湖面而轉趨稀薄的黑霧,轉眼來至石般側半裏許處。

淩戰天等一齊色變。

要知若他們立即逃走,雖是順風而逃,可是因船隊全降下半帆,速度一定及不上對方,在揚起滿帆前便會給追上,若緞續追擊,在敵人龐大的聯軍夾擊下,貿在有死無生。

黃河幫幫主藍天雲確是水戰高手,一上場便把他們迫進絕地裏去。

淩戰天臨危不亂高喝道:“噴黑煙,傾火油。”哨子聲中,二十多艘怒蛟幫戰船一齊噴出濃煙,改往正掉頭回來的胡節水師左方那空档斜斜切去。

龐過之和梁秋末那兩隊剩下的四十多艘戰船,亦離開被攻擊得七零八落的敵船,回師過來與他們會合,同時噴出黑煙,一時問遼闊的湖面。全是極目難及遠的煙霧。

轉瞬間,敵我雙方的船艦一齊陷進黑霧襄。

幹姿絕美的甄夫人俏立在黃河幫旗艦黃河號的望台上,身旁是黃河幫主藍天雲和她屬下的一眾高手“紫幢魔君”花紮敖、“鋼尊”山查嶽、“寒杖”竹叟、由豈敵、強望士等人,卻欠了鷹飛、柳搖枝和蔔敵三個。

看到怒蛟幫的戰船噴出黑煙,這貌美如花,但心毒如竭的美女微微一笑道:“強弩之末,這不過是死前的掙紮吧:左舷十度,我們在大外档的西北角截擊他們,他們雖有陰謀詭計,但最後也不過是要逃命吧了:”藍天雲對她早心悅誠服,他們其實早已到達,隱兵在攔江馬之後,這時一出場便完全控制了局面。全賴這運籌帷腥,決勝千裏的女統帥的調度,忙發出命令,然後點頭道:“他們現在定是趁機掉頭張帆,想順風遊走,我們當可教他們大吃一駕。”花劄散雙目精光閃射,似能透穿黑霧般看著前方沉聲道:“若怒較幫的目標仍是怒蛟島,我們豈非撲了一個空?”甄夫人嘴角逸出一絲充滿信心甜絲絲的笑意,悠然適:“他們就是要做成我們這種錯覺。現在的怒蛟島滿布官兵,防衛充足,他們若向那方向闖去,肯定會給留守的水師纏著,那時他們連逃生的僅有半點希望也消失了。”遣時他們的船隊駛進了煙霧最濃處,軌夫人再下侃左的命今,切往煙霧的外档。

藍天雲下令後。有點擔心地道:“怒較常戰船的性能天下稱冠,在這樣混亂的形勢襄。恐怕很難把他們攔住,而且淩戰天有種操舟絕技,就是能在改變方向時借風勢加速,非常難對付。”他索知怒蛟幫的厲害,早成驚弓之烏,才顯出如此缺乏信心。

甄夫人從容道:“幫主放心吧:只要你把我們載到離怒蛟號三十丈內的距離,我們便有方法登上敵艦。”按著臉容轉冷,俏口透出煞氣,平靜至冷酷地道:“只要纏著怒蛟號,你就算恭請其它的戰船離開,怒蛟幫人亦不會答應。由今日起,怒蛟幫將要在江湖上永遠除名。”“蓬:”右後側熊熊烈餓從黑霧裏騰竄而起,把更濃厚的煙窮叠上半空,隱隱傳來人喊船燒的混亂聲音。

由豈敵笑道:“少些官船總是好事吧:”眾人聞言狂笑起來。

只有甄夫人靜若止水。像是眼前的一切,並不算是什麽的一回事。

她想起了很多人,包括方夜羽、鷹飛;最後想到戚長征。

他是否已遇上了生命正不斷飛逝的水柔晶呢?十七艘邪異門的戰船,沿湘水順江往洞庭全速駛去。

風行烈和手下商量好如何破開湘水口的封鎖後,走到船尾去看水柔晶。

冬初的寒風裏,水柔晶孤零零地坐在船尾處,秀目凝注著滾沛的河水,有種說不出的荏弱和淒清的感覺。

他的心扭痛起來,走到她身後,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然後單膝跪在她椅旁,側頭審視著她變得全無血色的俏臉,心中暗嘆,卻強作歡顏道:“好了點嗎?”早先他曾查過她經脈的狀態,發覺無論怎樣輸入真氣,都如石沉大海,起不了一點作用。而且對方在她身上下的毒奇怪之極,深深侵蝕進臟腑裏,偏又緩而不劇,除非烈震北重生,否則江湖上真想不到有任何人能加以化解,如此厲害的用毒手法。確是聞所未聞。

水柔晶凝望前方,沒有答他,也不往他瞧來,只是輕柔地自言自語地道:“我還可以見上長征一面嗎?”風行烈的心差點可扭出血來,軟弱地道:“一定可以的:”水柔晶欣然往他望來,忽地伸出纖手在他的俊臉摸丁一把,笑道:“長征沒有你生得那麽俊,卻另有一種神韻。”眼光再投往河水裏,幽幽嘆了一口氣,顯然想起了戚長征。

風行烈被這塞外美女大膽的舉動和說話弄得呆了起來,膛目結舌,啞口無言。

水柔晶喃喃道:“不知為了什麽,我現在很攘念以前在家鄉逐水草而居的快樂日子。我原本想把長征帶到大草原去,讓他看看那裏明媚的風光,現在恐怕不行了。”風行烈心頭一陣激動,沖口道:“放心吧:我定會找人治好你的。”水柔晶目注前方,搖頭道:“你是個很善良的人。是長征的好友,但不用安慰我了,色目人混毒之法,天下無雙,只要過了某一時刻,便無人可解。你若知道他們曾以淬毒之針,以特別的手法刺戳我身體一百八十處大小穴道,便知這種混合了武功和劇毒的施毒法是無法解救的。否則甄素善怎肯把我交還你們。”風行烈想說話,但聲音到了喉嚨頂,卻硬是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