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踏上征途(第3/3頁)

劉裕道:“你是否指我的北府兵兄弟中,有人不服我呢?”

任青媞道:“不論是高門大族,又或你北府兵的手下中,不服你者大有人在。青媞正處於李淑莊以前的微妙位置,誰都不曉得我們的關系,故我能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劉裕說不出話來,自己並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在形勢所逼下,不願意的事也要去做。為了江文清、為了任青媞,更為了自己的孩子,他劉裕絕對不能手軟。

任青媞輕柔的道:“像你的堂兄劉毅,與你一樣出身布衣,卻並非正統的臣主之分,心中不服,乃自然不過的事。”

劉裕道:“為何你特別提起他呢?”

任青媞道:“因為劉毅出征之前,曾多次到淮月樓與他的高門友好聚會,每次都有謝混參與,而謝混則是建康說你壞話說得最多的人,所以妾身忍不住提醒劉爺。”

劉裕點頭道:“明白了!”

燕飛立在一座高山之顛,極目遠眺。

太行山脈在前方延展,似直探往大地的盡頭,廣衍百裏。拓跋儀說得對,如果沒有他靈奇的方法,休想尋找仿如滄海一粟的部隊。

山勢高處,仍是白雪皚皚,其冰封的情況,肯定不會因春天的來臨而終結。但地勢低的地方,冰雪已開始融解,顯露出山石的本色。

太行山是平城和中山間縱橫南北千裏的大山脈,只有一條信道,是為井陘關。但當然慕容垂不會以此作信道,否則何有奇兵可言?為躲開拓跋珪探子的耳目,唯一方法就是借太行山作掩護,攻拓跋族一個措手不及。

今次決戰,關系到大燕帝國的生死存亡,所以慕容垂會把能抽掉的軍隊,全投入這場戰爭去。

要知慕容垂的主力大軍,為征討慕容永,駐紮在榮陽、長子一帶,所以其首要之務,是須與都城中山的燕兵會合,然後傾力攻打拓跋軍和荒人部隊,最理想是分別擊破。

燕人兩方部隊會合的地點,當是太行山某一戰略要塞,進可攻退可守,令慕容垂於決戰前,完全掌握了主動之權。

粗略估計,慕容垂可調動的兵員,總兵力當有十萬之眾,而拓跋珪手上的兵力,只在三萬許人間,這還是因為拓跋珪在參合陂之戰聲威大振,得塞外各族來附。但即使拓跋珪的部隊,加上荒人,總兵力仍不到慕容垂的一半,故此要擊敗慕容垂,須鬥智而不鬥力。因為慕容垂絕非是桓玄之輩,不論才智謀略,均稱冠北方。拓跋珪這位挑戰者,盡管在兵力相等的情況下,能否取勝仍屬疑問,何況現今燕人兵力遠在拓跋族和荒人聯軍之上。

而他們最大也是唯一的優勢,全系於千千這個神奇探子身上,令他們一方事事能洞悉先機,否則死了也不知是什麽一回事。

他現在離井陘關不到二十裏,而慕容垂的秘密營地,亦該離井陘關不遠。燕飛之所以有這個想法,不但因他靈奇的感應,更因照他猜測,於慕容垂秘密營地的房舍,該由中山方面的燕人負責建成,而在冰天雪地的情況下,所有物資,只有借道井陘關,送往太行山西某處。

安玉晴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這場決定北方誰屬的爭霸戰,但卻為此戰作出重大的貢獻,令燕飛能與紀千千作心靈的連結,並大幅提升紀千千心靈的力量,也令燕飛在心靈傳感上再作出突破,大大有利他們這一方在戰略上的部署。

想想也覺人生真的很奇妙。

一念為惡,一念為善,命運往往決定於一念之間。

當年他遇上安世清,雖然安世清因受丹毒影響,對他不懷好意,還想把他害死,但他絕沒有因此而仇視安世清,且以德報怨,冒不測之險為安世清除掉體內積毒。

正因安世清的神智回復清明,後來方有練成洞極丹一事,造就了安玉晴。其因果的關系,確實像冥冥中自有主宰。

這是否就是命運呢?

想起安玉晴,他心中便充盈著暖意。他和安玉晴的愛戀,超乎了世俗男女之愛,獨立於七情六欲之外。與萬俟明瑤的初戀,是世俗的,當時他沉溺迷戀著她動人的肉體,但對安玉晴,只是心靈的交接,又或眼神相觸,至乎互相擁抱,已可帶來最大的滿足,不假他求。他直覺感到安玉晴對他也是如此,這是否才是真正的愛?

他和紀千千的關系亦有別於安玉晴,如果安玉晴像一潭清澈的湖水,紀千千便像一團烈火,這又是否至陰和至陽的分異。

他不知道,但他極想知道。

就在此時,他感應到另一個熟悉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