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流招數(第2/4頁)

由於全船客滿,程蒼古只好捱義氣把自己的艙房讓出來給小白雁,自己則擠到荒人兄弟的大艙房去。小白雁也是奇怪,登船後沒有離房半步,更不碰船上的佳釀美食,只吃自備的食水幹糧和水果。

“篤!篤!篤!”

高彥終於叩響艙門,旁觀的卓狂生等,人人一顆心直提到咽喉頂,屏息靜氣,看高彥是如他自己大吹大擂的受到熱情的招呼,還是會被小白雁轟下穎水去。

小白雁甜美的聲音從內透門傳出來,嬌聲道:“到了邊荒集嗎?哪個混蛋敢來敲本姑娘的門?”

眾人強忍發笑的沖動,靜看情況的發展。

高彥聽到小白雁的聲音,登時熱血上湧,整張臉興奮得紅了起來,先挺胸向眾人作了個神氣的姿態,然後對著艙房的門張大了口,當人人以為一向“能言善辯”的他勢將妙語連珠之時,他卻說不出半句話來,累得眾人差點捶胸頓足,為他難過。

小白雁的聲音又傳出來道:“楞在那裏幹什麽?快給我滾,惹得本姑娘生氣,立刻出來把你煎皮拆骨。”

卓狂生排眾而出,作了個要掐死高彥的手勢,一臉氣急的表情。

高彥在人眾的壓力下,終於口吐人言,以興奮得沙啞了的聲音艱難的道:“是我!嘿!是我高彥,雅兒快給我開門。”

膾房內靜了下來,好一會也沒傳出聲音。

眾人更是緊張得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房內的小白雁終於響應了,道:“高彥?哪個高彥?我不認識你這個人,快給我滾蛋。”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小白雁不是為高彥才到邊荒來嗎?高彥又常吹噓與小白雁如何山盟海誓,海枯石爛,此志不渝,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高彥先是呆了一呆,接著回復神氣,發揮他三寸之舌的本領,清了清喉嚨,昂然道:“雅兒說得好!究竟是哪個高彥呢?

當然是曾陪你出生入死,亡命天涯,作同命鴛鴦的那個高彥。來!快乖乖的給我開門,很多人在……嘿!沒有什麽。“眾人差些兒發出震艙哄笑,當然都苦忍著,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息。高彥那句未說完的話,該是“很多人在看著哩!這個臉老子是丟不起的”諸如此類。

小白雁“咭”的一聲笑了出來,又裝作毫不在乎的道:“有這麽一個高彥嗎?人家記不起來了。”

眾人放下心來,曉得“小兩門子”該是在耍花槍作樂。

高彥回復常態,哈哈笑道:“記起或記不起並不重要,我高彥可助雅兒重溫舊夢,例如再揉揉雅兒的小肚子。哈!快給為夫開門。”

小白雁低罵一聲,由於隔著又厚又堅實的門,最接近她的高彥亦聽不清楚她罵什麽。看來不是“死色鬼”、“臭小子”便是“混蛋”一類的罵人字眼。

高彥失去了耐性,嚷道:“快開門!否則我會運起神功,把門閂震斷,來個硬闖新房。”

小白雁失聲嬌笑,喘息著道:“你這死小子臭小子,你是什麽斤兩?憑你的功夫,再練十世也震不斷這鐵門閂,何況門根本沒有上閂,想捱揍的便滾進來!你當我仍不曉得你和你那班荒人混賬,串通來算計我的勾當嗎?我今次是來尋你晦氣的,夠膽量的便進來吧!”

高彥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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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坐在艇頭,默然無語。

看著他的背影,在船尾劃船的宋悲風,心中頗有感觸,回想起當年燕飛落魄建康時,謝家正值其巔峰時期,謝玄斬殺彌勒教的第二號人物竺不歸,司馬道子亦因石頭城被奪而不敢吭半聲。

燕飛呆瞧著川流不息的河水,心中生出萬念俱灰的感覺。他從沒有想過,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執子之手”,卻不能“與子偕老”中的“偕老”,竟會成為一個無從解決的問題。過去的所有努力、奮鬥、掙紮,全像失去了意義。盡管將來能從慕容垂的魔掌救出紀千千,等待他們的將是個可怕的噩夢。青春轉瞬即逝,他們倆不能一起“老死”的分異,對紀千千來說,是個至死方休的絕局;對他來說,則是永無休止的刑罰。

照安玉晴的話,自盡亦不能解決他的問題,縱使肉身毀滅了,他仍會以陽神的形式存活下來:水世作孤魂野鬼。

安玉晴說得對,唯一解決的方法是練成《戰神圖錄》的最後一招“破碎虛空”,且要突破人類的極限,產生力足以讓他攜紀千千破空而去的能量,與紀千千穿過仙門,抵達彼岸,在傳說中神奇的洞天福地作一對“神仙眷屬”。

唉!

安玉晴又如何呢?他忍心只顧著紀千千,卻拋下這位能觸動他心弦的紅顏知己嗎?

想得實在有點太遠了。以他現在的功夫,距離“破碎虛空”的境界尚遠,何況還有其它難題,更遑論可攜美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