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與敵周旋

蒯恩到了馬行去,青溪小築剩下劉裕和屠奉三兩人。閑聊兩句後,不由又說起昨晚遇襲的事。

屠奉三道:“當時盧循究竟是單獨行動,還是另有同夥呢?”

劉裕沉吟道:“我曾思索過昨夜發生的事,很大的可能性是不止盧循一人,因為既要操控載滿火器的船,又要向我們施襲,光憑他一個人是辦不到的。”

屠奉二點頭道:“盧循其時應在岸上某處埋伏,好趁我們慌亂甚或受創的情況下對你展開致命一擊。他的幫手則點燃船上引爆火器的藥引,又在水內發勁使火器船加速,看當時火器船的來勢,此人極可能是陳公公本人,只有像他那種高手才辦得到。”

劉裕道:“只要我們查出那段時間內陳公公是否在王府內,便可以證實陳公公是否盧循的人。”

屠奉三苦笑道:“問題在我們如何去查證呢?難道直接問司馬元顯嗎?”

劉裕頹然點頭,同意屠奉三的看法。

屠奉三道:“何況以陳公公的狡黠,必會有掩飾行藏的方法,問也問不出東西來。此外尚有另一個問題,在此事上李淑莊是否有參與呢?否則盧循怎可能如此準確的掌握到我們的行蹤?”

劉裕皺眉道:“不大可能吧!李淑莊既與幹歸有關系,怎可能又勾結盧循?”

屠奉三笑道:“世事的曲折離奇,往往出人意表。到現在我們仍弄不清楚李淑莊的底細,亦不知道她的立場和想法,更不曉得她和幹歸的真正關系。對她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劉裕皺眉道:“她因何對殺我這麽熱心呢?”

屠奉三道:“她助幹歸對付你,可能確如她所說的,是向幹歸盡江湖道義;但如果她有份參與昨夜的事,便該是殺人滅口,以免暴露她一向掩飾得非常好的秘密身份。這個女人肯定是敵非友。”

劉裕道:“這當是對她的結論吧!嘿!你是否仍要去見楊全期?”

屠奉三苦笑道:“小恩說得對,不值得冒這個險。眼前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擊敗天師軍,其它一切,都不到我們去理會,我們的力量亦不容許我們這般做。”

劉裕沉吟片刻,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小飛似是心事重重、強顏歡笑的樣子。”

屠奉三點頭道:“燕飛確是有點異常,或許是擔心秘族對邊荒集的威脅吧!”

劉裕嘆道:“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與慕容垂的鬥爭,本已因慕容寶的八萬大軍全軍覆沒露出曙光,誰都估計不到慕容垂還有這一手。”

屠奉三道:“慕容垂能威震北方,縱橫不敗,當然有他的本領。今次他對邊荒集是志在必得,如果被他毀掉邊荒集,我們也要完蛋,真令人煩惱。”

劉裕道:“我們的荒人兄弟並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何況據小飛說,邊荒集又多了兩個傑出的人才,其中一個且是王猛的孫子。”

屠奉三笑道:“我們確不用費神多想,只須做好手上的事,別忘記你是真命天子,是不會走上絕路的。”

劉裕以苦笑回應。

此時司馬元顯來了,未坐好便興奮的道:“謝琰攻陷吳郡哩!據聞位處吳郡下遊嘉興的天師軍也聞風而潰,撤往吳興,現在通往會稽的路已廓清,只要沿運河而F,十天內將可直接攻打會稽。”

劉裕愕然道:“怎麽可能這麽快?謝琰的主力大軍該仍末完成攻擊的部署。”

司馬元顯欣然道:“但朱序的先鋒鋒部隊已渡過太湖,在吳郡的西面登陸,而謝琰的部隊則進駐無錫,形成分兩路夾擊吳郡之勢。”

屠奉三淡淡道:“徐道覆在施誘敵深入之計哩!”

司馬元顯仍然情緒高漲,笑道:“今次徐道覆肯定弄巧反拙,我爹已使人去知會謝琰,警告他有關徐道覆誘敵深入再截斷糧道的奸計,並著謝琰分兵攻打吳興,令賊軍動彈不得,而吳郡和嘉興則由重兵留守,以保不失,只要保痔糧線暢通,無踢,吳那、嘉興三城互為呼應,遠征軍在強大支持下,等若一把利劍直插入天師軍的心窩,勝果可期。”

劉裕和屠奉三早曉得司馬道子不會坐看謝琰慘中敵計,警告謝琰是必然的事。

司馬元顯又道:“這個是否好消息?”

屠奉二笑道:“徐道覆並不是省油燈,只要他能穩守義興和吳興兩城,又在太湖密藏戰船,隨時可作出反擊。今回輪到遠征軍兵力分散,戰線拉得太長,形勢絕不像表面這般樂觀。”

司馬元顯道:“我爹和我都研究過這方面的情況,幸好劉牢之的戰船隊會先一步從海路抵達會稽,牽制徐道覆,當謝琰大軍到達,便可以兩軍會師攻打會稽,然後再以會稽為前線基地,逐一收復附近城池。只要截斷賊軍南北的聯擊,義興和吳郡早晚會落入我們手上,那時賊軍就大勢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