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居心難測

“咿丫”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任青媞迷人的玉容和身段映入劉裕眼簾,她穿的雖是粗布麻衣而不是慣見的盛飾嚴裝,臉上亦不施脂粉,卻無損她的風韻,反多添了清秀的氣質。

劉裕的手離開了刀把,不但因察覺她是孤身一人前來,且於她身上更感應不到殺意。

任青媞目光投在他身上,便像再移不開似的凝望著他,香唇吐出“劉裕”兩字,挾著一陣充盈健康青春氣息的香風,投往他懷抱裏來。劉裕仍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一回事,她已坐在他膝上,兩手纏上他的脖子,獻上香吻。

劉裕再不是以前的劉裕,只要她有任何異動,會先一步作出反擊。橫豎與她親熱並非第一趟,只好既來之則安之,也不由自主地享受她的銷魂“陣勢”。

唇分。

任青媞雙眸閃閃發亮的注視著他,嘆息道:“劉裕啊!你是怎樣辦到的?看著你從瑯琊王府走出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溫香軟玉抱滿懷,所處之地偏是不容軌外行為的佛門清靜地,只是那種刺激的滋味已使劉裕感到難以把持,如果不是深悉她所具的危險性,會否出亂子確是未知之數。

劉裕勉強壓下被她撩起的情欲之火,皺眉道:“你何時到建康來的,怎會這麽巧在司馬道子的府門外?”

心忖只要她有一句謊話,便設法下手制著她,雖清楚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總好過糾纏不清。

任青媞把下頷枕在他的寬肩上,舒適的嘆了一口氣,輕柔的道:“告訴你也不相信,我是奉桓玄之命到建康來見劉牢之,今早收到瑯琊王府大門外發生刺殺事件的消息,便到瑯琊王府看看,竟見到你這冤家從後門溜出來,青媞歡喜得差點發狂哩!劉裕啊!青媞是真心對你的。我們又在一起了。”

劉裕對她的老實和坦白胡塗起來,一時哪弄得清楚她的用心,故作驚訝道:“你怎會和桓玄搭上的?”

任青媞嗔道:“什麽搭上哩?說這麽難聽的話,青媞是在為你辦事嘛!其中的過程說來話長,我們到床上說好嗎?青媞想你想得很苦哩!”

劉裕差點棄甲曳兵的奪門而出,任青娓不但沒有半句謊言,且一副心兒全向著他的模樣,配合她的迷魂手段,他的自制力已徘徊於崩潰的邊緣。

這美女究竟在耍什麽戲法呢?他再不敢肯定。

任青媞從他肩上仰起螓首,呵出的芳香氣息輕柔地吹往他臉上,笑臉如花的道:“人家是盡心盡力為你劉爺奔走辦事啊!你怎可不好好獎賞我,好好的疼我呢?看你啊!只懂摟著人家發呆,男子漢大丈夫不是該敢作敢為的嗎?”

劉裕差點喊救命,任青娓是絕對碰不得的有刺毒花,偏是媚力逼人,令他聯想到下了毒的醇酒佳釀,強行集中心神,道:“不要誘惑我,你知道刺客是誰嗎?”

任青媞輕吻他一口,微笑道:“不誘惑你又誘惑誰呢?青媞正是要迷死你。說罷!誰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在瑯琊王府外公然行刺司馬元顯?”

劉裕湊到她小耳旁道:“是我們的老朋友盧循。”

任青媞嬌軀遽震,花容變色,直瞪著劉裕,軀體轉硬,美目填滿殺機。

從這些不能隱瞞的變化,劉裕肯定任青媞沒有親眼目睹盧循下手的情況,亦沒有想過刺客是盧循,更探測到任青娓對天師道仇恨之深。

見任青堤仍呆瞧著自己,劉裕感到重新控制了主動,輕松起來,拍拍她的香臀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任青媞籲出一口氣,回復過來,皺眉道:“人家不是已向你投誠效忠嗎?為何還要和青媞作交易呢?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下來好了,不過你定要為我殺死盧循,便當是向孫恩先討一點債吧!”

劉裕大感頭痛,因弄不清楚任青媞是真情還是假意,只好希望她露出破綻。

漫不經意的道:“我要殺幹歸。”

任青媞嬌軀一顫,皺眉道:“你可知我昨夜到過幹歸的船上去?”

劉裕心中大訝,暗忖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了她,此女確有效忠自己的決心,否則怎會透露與幹歸的情況?也不知該喜出望外還是苦惱,更不知自己是希望她成為戰友還是敵人。

任青媞僵硬了的玉體又柔軟起來,探手撫著他右頰道:“殺幹歸並不容易,此人太精明厲害了,我們殺他的計劃必須精心布置,使人不懷疑到我的身上,否則我將永遠不能回到桓玄身邊,聶天還也不會再信任我。”

接著臉蛋貼往他左頰,昵聲道:“青媞為了你願做任何事,你要好好對待青媞啊!”

對這善變難測,隨時可從款款情深變作毒如蛇蠍的美女,劉裕再分不清真假,又感自己重處下風。赫然發覺自己正愛撫著她的玉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