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建康戰線(第2/4頁)

宋悲風道:“不是安公的看法,而是我的看法。你正走在與大少爺截然不同的路上,你艱苦多了,但將來的收成,當在大少爺之上。”

劉裕心忖這是知易行難,苦笑道:“不要把我看得太高。唉!現在除了你外,我真有舉目無親的孤獨感覺。”

宋悲風沉吟片刻,道:“情況並不如你想像的惡劣,我們亦非全無還手之力。”

劉裕頹然道:“在建康我可以有什麽作為呢?朝政由司馬父子把持,我則要聽命於恨不得置我於死地的劉牢之。南方再沒有容我之地,只有邊荒集是我可寄身之所。”

宋悲風倏地立定,側身面向劉裕,沉聲道:“你千萬不可以有這個想法,還要暫時把邊荒集忘個一幹二凈。大少爺之可以贏得淝水之戰,是因為他清楚退此一步,即無生路。他必須死守淝水的戰線,不讓苻堅跨越淝水半步,正是這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態度,使他成就留芳百世空古絕今的美名。你現在的情況亦如是,建康就是你的淝水,敵人的實力雖幹百倍於你,可是你不能退縮半步,否則你將輸掉一切,以前贏回來的全賠進去。”

劉裕立在車道旁,垂首無語。

宋悲風續道:“建康就是你的淝水,不論敵人勢力如何強大,你如何勢單力薄,可是你只有死守這條戰線,方有可能絕處逢生。這是你最後一個機會,可以重新融入晉室的建制之內,我宋悲風會舍命陪君子,把性命榮辱押在你身上,生死與共。

劉裕赧然點頭道:“老哥教訓得好,事實上我除了一條小命外,亦沒什麽可以損失的。剛才你說我們並不是全無還手之力指的是什麽呢?”

宋悲風答道:“我指的是安公的影響力。安公在世時,建康上至公卿大臣、下至販夫走卒,沒有人不對他敬愛有加。安公雖然去了,但他余威猶在,我會設法為你聯結一些人,一有事發生,我們才不致孤立無援。”

劉裕沉吟道:“我最怕是明天見劉牢之後,他會使手段不準我接觸外人,那時恐怕我想與你碰頭都很困難。”

宋悲風哂道:“劉牢之落腳的地方是石頭城,那是他要求的,而現在石頭城亦成為北府兵在建康的軍營。劉牢之可以阻止任何人去見你,卻攔不住我宋悲風。因為北府兵上下並不視我作外人。放心吧!我怎也有辦法見到你,至不濟都可以向你通風報信。”

劉裕回復常態,笑道:“劉牢之對司馬道子仍有戒心,怕成為第二個何謙。不過他該是過慮了,在目前的情況下,司馬道子怎舍得動他。司馬道子現在最希望發生的事,是北府兵和天師軍拚個兩敗俱傷,他便可一舉去了兩個心腹之患,更可以樂新軍取代北府兵,再由他兒子當新軍的大統領,專心去應付桓玄,如此司馬道子的江山可穩如泰山。蠢人畢竟是蠢人,劉牢之霸占石頭城,徒令建康的高門對他更添顧忌。”

宋悲風欣然道:“小裕回復鬥志哩!”

劉裕笑道:“給老哥你點醒了。我們該去哩!”

宋悲風道:“還有幾句話,待會見到二少爺,不論他說什麽,勿要和他計較,便當是看在安公和玄帥份上吧。”

劉裕道:“我早有此打算。”

兩人對視一笑,繼續行程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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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坐在小河旁大石上,閉目養神。

入黑後他們披星戴月的趕路,不得不歇下來休息,讓馬兒到河裏喝水。

其他人都不敢未驚擾燕飛,他也樂得自在,可以靜心想想。

尚有十二天,千千百日築基之期將告屆滿,他熱切期待這一天的來臨,他早受夠相思之苦的折磨。

她現在情況如何呢?自滎陽別後,她的倩影一直陪伴著他轉戰南北,令他在最失意落泊的時候仍不覺孤寂。千千火熱的愛溫暖了他的心,不論前路如何艱困,如何悲觀失望,為了千千,他會奮鬥至最後的一刻。

拓跋圭來到他身旁坐下,道:“我們該趕過了小寶的先鋒隊伍,我敢肯定小寶正疑神疑鬼,睡不安穩。”

燕飛張開眼睛,入目是拓跋圭閃動著興奮神色的銳利眼神,苦笑一下。

拓跋圭笑道:“仍對戰爭深惡痛絕嗎?有時戰爭是沒法逃避的事,你不犯人,別人也會未犯你。”

燕飛想起紀千千,點頭道:“我明白!”

拓跋圭搖頭道:“你並不明白。”

燕飛點頭道:“是的!我承認,戰爭真是無法避免的嗎?”

拓跋圭冷然道:“人類愛發動戰爭是與生俱未的,在歷史上從沒有恒久停止過,它己成了我們生活的一部份。”

燕飛搖頭道:“我不能同意這種說法,這只是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