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其人之道(第3/3頁)

燕飛苦笑道:“你這個懂猜人心事的家夥,唉!我的娘!另一次的打擊,說出來也覺得可怕。正如你所說的,說是一回事,行動又是另一回事。這幾天我確有點兒神魂顛倒,糊裏糊塗的。”

劉裕笑道:“這就是秦淮首席才女的魔力,從建康移師到邊荒集。好好保護她,事不宜遲,我今晚便動身。”

又道:“若每個人肯坦白說出心事,必然有過為某些永不能得到的人神魂顛倒的經驗,那是成長的當然經歷。可恨的是,到你功成業就,一切已變為沒法挽留的過去,成為一段只會惹起悵惘的回憶。”

燕飛訝道:“你似是有感而發,對象應不是千千,而是雖有意卻沒法子得到的美人兒。

對嗎?”

劉裕心湖裏泛起王恭之女王淡真的秀美嬌容,於烏衣巷謝府分手時的殷殷道別,甜美的笑容,似在昨天發生。

縱然他能在北府軍中攀上大將的位置,礙於高門與寒門之隔,又不論王恭如何看得起他,他仍沒有與王淡真談論嫁娶的資格,這是永不能改變的殘酷現實。

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是想起曾偷偷暗戀過的美女,現在我是在怎樣的情況下,你該比其他人清楚。玄帥雖然看得起我,可是北府軍山頭派系林立,只有玄帥有駕禦的能力。有一天玄帥如他所說的撒手而去,情況實不堪想像。”

燕飛想起謝玄的傷勢,立即心如鉛墜,再沒有閑情向劉裕尋根究底。

兩人各有各心事,不由默然無語。

忽然有人從街外走進來,見到兩人哈哈笑道:“果然在這裹躲懶,這位定是能令任遙負傷的大英雄劉裕兄。在下卓狂生,失敬失敬!”

竟是“邊荒名士”卓狂生,大模大樣的在兩人對面坐下。

燕飛訝道:“你不是白晝睡覺,晚上才出沒的嗎?吹什麽風可以令你未睡夠便起來呢?”

卓狂生接過劉裕遞來的茶杯,看著劉裕為他斟茶,道:“還不是你燕飛累人不淺,既把紀千千帶回來,又搞到滿集風雨,祝老大晨早便來吵醒我,說要召開鐘樓會議,指明要你赴席。你這小子真行,祝老大要退讓哩!他當然說得漂漂亮亮的,說什麽為應付花妖,大家須團結一致,所以贊同永遠取消納地租的事,且懸紅百兩黃金,予任何提供線索擒拿花妖歸案的報訊者。花妖真是他下台階的及時雨。”

燕飛和劉裕聽得瞪目以對,不由因祝老大的沉著多智,對他作重新的估計。

他肯容忍燕飛,不與他正面沖突,並非因怕了燕飛,而是因為形勢日趨復雜,保留實力方為上計。

卓狂生向劉裕道:“你老哥和任遙之戰,已成轟動全集的大事,若你肯到我的說書館現身說法,我可以付你三兩金子,每晚十場,連說三晚。”

劉裕沒好氣道:“我可以說什麽呢?刀來劍往,只是眨幾眼的工夫。”

卓狂生欣然道:“你不懂添鹽添醋,我可以負起指導之責。”

燕飛沒有閑情和他胡扯,道:“現在豈非人人曉得,花妖已來到邊荒集犯事。”

卓狂生苦笑道:“這叫先發制人,以證明祝老大仍是邊荒集最話得事的人。”

旋又興奮起來,道:“現在我正重金禮聘任何可以說出花妖往事的人,只要有這樣一個說書者,肯定可讓我狠賺一筆,包保你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一雙腿子,到來聽個夠本。愈清楚花妖的行事作風、犯案手法,愈有把握把他逮著,好與紀才女共渡春宵。”

劉裕不悅道:“你倒懂做生意,不過萬勿傳遞錯誤訊息,千千只是肯陪喝酒唱曲而矣!”

卓狂生面不改容道:“什麽也好,只要能與紀千千孤男寡女獨對一個晚夜,其他的當然看你的本事。”

燕飛淡淡道:“鐘樓會議何時舉行。”

卓狂生道:“離現在不到一個時辰,於正午舉行,紀才女已答應隨你去參加,你們雖然沒有贊成或反對的權責,卻可以參加討論,隨意發表意見。”

燕飛沉聲道:“長哈老大會否出席?”

卓狂生道:“我說服他後才決定會議舉行的時間,他是當事人,若想為愛女報仇,他怎可以缺席?”

說罷起立道:“記著與紀千千準時出席,我還要去通知其他人。”

又咕噥道:“千萬不要當會議的主持,只是大跑腿一名。”

接著匆匆去了。